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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帛揉揉圓圓的大臉,好疼,骨頭都要被打凹了,這還只是一半的勁道吶!不愧是老頭子的保鏢,真有兩把刷子
,不能跟他來硬的,不然十二分的吃虧。
“溫的太冷了,應該是柔的才舒服嘛。”
“太女氣了,不適合我。”
“「溫」和「柔」都一樣嘛,就用柔的。”
“不一樣──首先筆劃就不一樣。別跟我爭了,你很無聊。只有聽「溫」一壺酒的,哪有「柔」一壺酒的。”
褚彥帛一時語塞,無法應對,只好瞎扯:“生病了怎麼能喝酒呢?好好睡覺……”他拍拍寒祈心身上的被子,洗完
澡也鑽了進去。寒祈心感到一雙毛腿忽然夾住了自己的雙腿,於是有些睡不著。褚彥帛卻相反,在他面前是一個還未成
年的男孩,兩腿自然光滑細膩得很,令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肥碩的身子壓在寒祈心的細腰窄背之上,換成普通人,定
會被壓得直哼哼,非被擠出腸子來不可。摸完大腿,他沒有就此停手,還急於向上遊移,雖然有點微微的肌肉,跟撫摸
女人的觸感絕對不同,但那肌理的細緻仍然讓褚彥帛流連忘返。
寒祈心的手掌支撐在床面上,但那席夢思軟得很,叫他不好控制,不過也不覺得疼或者吃力,可也絕不習慣被人這
樣擺佈。從來沒有人敢壓著他,哪怕是火鳳也要防著哪一天不被他殺了。火鳳就算要對他動手,那也是鎖在牆上用電擊
的。那是刑罰,和現在不一樣,如今這情形又叫他懵了,好奇怪的感覺……
褚彥帛看他一聲不吭像狗那麼乖,以為寒祈心會這麼就範了,又在他耳邊輕輕問道:“還冷嗎?”
“不了。就是有些扎人。現在幾點了?”
“才凌晨一點多呢。”
“什麼!”寒祈心一個鯉魚打挺穩穩當當地站在地板上自言自語道:“還有六小時……我得趕快。”說著穿上外套
就去拉門。褚彥帛被他這麼從床上一甩,嚇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忙問其原委:“什麼還有六小時?去接老頭子
用不著這麼早呀!你幹什麼去?”
寒祈心扭頭對追過來的人淡淡說道:“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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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彥帛以為他在開玩笑,便接過去說:“小心我抓你。”
“你?除非殺了我,要活捉恐怕沒人辦得到。”好大的口氣,看他那緊繃的肅顏又不像是假的,褚彥帛只好一笑置
之:“人不輕狂枉少年啊!”
寒祈心沒他那樣嘮叨,撥開褚彥帛疾走而去。他站在賴佩遙家的窗臺下仰頭張望:靠近外廓的房間還亮著燈,灑出
旖旎的光芒。他還沒睡嗎?還在批改作業?他為什麼要接受叔叔的提拔呢?他放聰明點,就可以獲取去新加坡教書三年
的機會而不必被殺了。人是不可以在關鍵時刻走錯路的。寒祈心知道賴佩遙通常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才睡,早上快遲到
時才匆匆忙忙頂著亂蓬蓬的鳥窩頭趕到學校,而今還要同幹部們鬥智鬥勇,何苦呢?
賴佩遙離開書桌去滿了一杯茶,順便舒展一下筋骨。回到座椅時寒祈心已經站在他的窗前,在厚實的火紅鵝黃交錯
的窗簾布襯托下,寒祈心的身體給他瘦小的幻覺。他彎嘴笑了,露出那兩個甜甜的酒窩,同時對寒祈心點了一下頭──
很普及的成年男子打招呼的方式。寒祈心卻笑不出來,老師的友好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捅了一個大窟
窿,像千萬枚繡花針參差亂扎的刺痛,他真切地感到心臟被什麼神經或者肌腱猛抽了一把。這時他只有用語言來分散自
己的注意力:“不問我怎麼進來的嗎?為什麼要當官?這官當不得:希特勒當年畫畫不成當了官,結果遺臭萬年。趕快
辭了吧,免除後患。”
賴佩遙並未完全領會他的意思,因為寒祈心的表達有誤,並沒有把話講得很透徹。
“呵,好一招借古諷今。但是我對自己有信心,我會做一個好官。祈心不相信老師嗎?”
“你沒懂我的意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得罪了上頭的人,他們現在要你死。”
賴佩遙顯得有些吃驚,不過又馬上反應過來,隨後說道:“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能只看他們自己的意願就讓
群眾跟著一起遭殃。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天理扳不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