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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但是少爺記得早點回家,別讓老太太掛心了。”
“哎羅嗦!我知道的!你快點走開了!”
陳叔於是點頭哈腰地連忙閃人。男孩嘟噥著嘴巴看他走開,臉上出現一抹奸奸的笑意,很有一絲做了壞事後的得意。寒
祈心已經走出老遠,他卻不怕麻煩地追上去閒極無聊地說道:“你姓寒,我姓溫,你說有不有趣?”寒祈心懶得斜過眼
睛,淡淡地說道:“我覺得著沒什麼好說的。”
男孩又好氣又好笑地挑起眉毛,似乎想朝他發脾氣。但是被近在咫尺的辦公室門擋住了。哪怕他是個專橫跋扈的縱慣公
子,也不好隨便在老師們的地盤上耍威風。唯一讓寒祈心感到不合理的是他們的代理外語老師呆在這麼個離教室忒遠的
角落裡,地理位置太差,不像一個年級組長該呆的地方。
校長硬要親自教他們這個班級的外文,偏偏自己很忙,三天兩頭要出差,代理老師不知換了好幾回。寒祈心還要代表全
班以及校長向她表示感謝──送筐水果給她。這個好,聽說水果能美容,送女人確實不錯。
但他也只能擔任那種不說話的角色,所以最希望辦公室裡沒人。他終於找到一個機會,瞅準裡邊沒人,將聶朝顏代筆寫
的一紙感謝信貼在箱子上面送了進去。
怪氣!他們是怎麼和好的呢?這還要歸功於寒祈心哪個笨徒弟林湘。
楊少波的媽媽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買了一箱的海苔給兒子吃。這對課桌最整潔、關係最和睦的同桌自然有福同享,有難
寒祈心當了──反正老師不會對他怎麼樣。這點上,聶朝顏還是很介意的:她喜歡專制並且獨佔寒祈心的那點“愚笨”
,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只要被寒祈心稍稍慣縱,就會上了她的黑名單。
她自認為是他最好的朋友,就覺得他應該把關心別人的精力都花到自己身上。她害怕,從小學起就一直擔心著會有人把
她的寶貝疙瘩搶走。幸而她真的聰敏,懂得進退,知道讓步的必要性,明白朋友不是奴隸。
但是這個該下油鍋的楊少波竟然搶走了她最中意的座位。誰叫她是女生呢?男女不能同桌的。這下近水樓臺先得月,楊
少波的課桌每天被寒祈心順手整理得妥妥帖帖。而她因為父親侍侯慣了,滿桌狼藉,文具總會不翼而飛。
賴佩遙低下頭看著舒心:“你們看看楊少波這桌的文具和課本多整潔,大家都要向他們學習──亂七八糟的桌面上還能
專心致志地學習嗎?做事情就該有條理。”
真好像幼稚園的老師在哄小孩。其實人從小到大都是需要讚揚的,他活著就得有一種認同感,否則他覺得自己形如無物
,生死也便沒了意義。所以即使雞毛蒜皮,也不妨開心他一把。
失去了贊同的人生是陰沈的,整日裡不見陽光,天長日久怕會成為銀白色的妖怪。就好像賴佩遙也需要校長的表彰,家
長的認可一個道理。喜歡詠心的一句話:大人和小孩的區別不過是成熟的笨蛋和幼稚的笨蛋罷了。
不過聶朝顏還是有特權的:她可以差使寒祈心幫她修理壞了的毛筆和活動鉛筆。寒祈心去桃樹幹上剝下樹膠給她補到毛
筆頭上就好。她也可以差使他把自己那副眼鏡擦得一塵不染。可以讓他請客吃東西……所以她受氣時認為自己沒有特權
完全是睜眼說瞎話。
寒祈心接過蟋蟋唰唰一長條連著的包裝,立馬被過來背書的林湘搶去一大半。
“你給我回來!就知道吃!過來把書給我背嘍!”
坐在林湘後排的聶朝顏大大方方地從林湘手裡也撕了一大截,這些人吃東西總是這樣亂糟糟的,不分男女長幼,誰有可
食物品,一哄而上分個精光,甚至連老師的腰包也不放過。這樣好,拿你當自家人看才不跟你客氣的。
“師父給你吃的。”
聶朝顏似乎相信了林湘的話,甜絲絲地笑了,被爬在桌子上回首的寒祈心看見,惹得他心裡直發毛。聶朝顏走過去,“
我餵你。”寒祈心順從地張開了嘴巴吃進海苔,然後說道:“你看中的那支筆已經斷貨了。”
“啊?”她的臉一下子隱晦起來,寒祈心只好忍痛割愛:“那把我的給你吧?”她於是笑起來,接連著點頭。
“你們兩個果然不會“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