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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盯著妝鏡倒映出來的人影,突然覺得這人從上到下都無比眼熟,再仔細一看,青荷的頭皮募得一麻,這扮紅娘的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捱了他一頓斥罵的師弟杭雲央!
他嚇了一大跳,勾臉的毛筆啪的從手中跌落,在地上甩出一溜桃紅色油彩點子。
“雲央?”
紅娘正把玩一支銀釵,聞言先抬眼向上一掃,才略略揚起下巴,動作像個輕佻的小相公,他詫異道:“青荷師哥?”
這次沒錯了,莫青荷重重的往椅背一靠,心知這件事要糟糕。
莫青荷自詡功底深厚,戲詞瞭然於心,根本無需過問與誰搭戲,戲班子又是沈培楠親自挑的,他很加以信任,因此怎麼都沒想到會與這個不成器的師弟在此種情況下相逢。
杭雲央也楞住了,望著莫青荷塗了一半油彩的臉發呆,半晌回過神,笑容帶了輕蔑的意味,捏著嗓子道:“我說是哪位角兒搶了鶯鶯的角色,原來是師哥,我輸的心服口服。”
他豎起一根手指,中指與拇指相抵擺出蘭花式樣,慢慢在胸前劃了一個圓,到最高點時向下一停,指著莫青荷的鼻尖笑道:“今天邀堂會的可是日本的川田中佐,師哥不是堅決主張抗日的嘛,怎麼竟當了主角?”
莫青荷沒有辦法解釋,臉色像吞了蒼蠅似的難堪,雲央卻司空見慣似的,笑嘻嘻的走到莫青荷跟前,另揀了支簇新的毛筆,飽蘸油彩替他勾臉,體貼道:“師哥這回可不能再教訓我了罷,不過嘛,這樣就對了,北平早晚是日本人的,現在跟皇軍搞好了關係,比往後沒路走才悔過要好得多。”
莫青荷的臉漲得通紅,他恨不得把這師弟按住了,狠狠扇兩個大嘴巴子,然而他知道自己沒臉,他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杭雲央面前,就等於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強自保持著面部表情的鎮定,握住雲央的手:“師哥今天是情非得已,你又是怎麼回事,忘了上次答應我什麼了嗎?”
杭雲央的聲音透著脂粉氣,一雙眼睛嬌媚的快成了狐狸,答道:“其實上次師哥教訓了我,我也想改過來著,但沒幾天在北平遇上了陳宗義先生,你也知道的,他為日本人做事,我既然跟了他,那些有的沒的民族大義可就顧不得了。”他舒了口氣,語氣老氣橫秋,“世道不好,國民政府沒有日本這座靠山保險,你也收斂點,別仗著自家爺們手裡有幾個丘八就亂說話!”
杭雲央口中的陳宗義是北平和天津出了名的漢奸,他自稱從不問政治,只專心在中日兩國之間跑船賺錢,販賣軍火,走私文物,甚至倒賣南京政府的軍情,靠著日本人的庇護大發國難財。
莫青荷聽不下去了,他氣的全身都在哆嗦,下巴一動,杭雲央的筆就失了分寸,勾錯了一道。檀木架上擱著一隻裝滿熱水的銅臉盆,莫青荷撈起一條水淋淋的毛巾擦臉,半路突然改了方向,將毛巾對著杭雲央猛地擲了過去!
雲央沒躲開,啊的一聲驚叫,被濺了滿身滿臉的水,再抬頭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莫青荷抖著嗓子:“要是早知道你是個下賤胚子,當初就該讓師父打死了你,省的現在丟人現眼!”
杭雲央知道自己做的是沒臉的勾當,提起莫青荷就禁不住自慚形愧,現在見師哥也入了泥潭,便再不怕了。
他冷冷地橫了青荷一眼,伸手指著他,中指一枚豌豆大的粉色鑽石戒指,純淨的直晃人眼睛:“師哥,到了這份上還裝什麼裝,我給日本人唱戲是對不起師父,你給他們唱就對得起了?”
“咱們索性請了柳初師兄,你唱青衣,我唱花旦,柳初還是唱他的武生,和小時候一樣,多好!”
莫青荷突然站起來,腦子裡嗡嗡的響,幾乎背過氣去。
後臺的門被人砰的撞開了,這次闖進來的人是沈培楠,大約是煙土的作用,他遠沒有平時的冷靜自持,臉上有昏沉之色,強撐著維持清醒。
他邊走邊解釋:“小莫,今天不要唱西廂了,來了一位姓陳的朋友,硬是把紅娘的角兒給換了,那人你認識……”
他說到一半忽然停了,因為看見了杭雲央,他意識到自己來晚了。
莫青荷既悲憤又委屈,一頭扎進了沈培楠懷裡。
“這是最後一場,從今往後我不唱了,雲央說得對,我髒了戲,沒臉站在戲臺上!”
沈培楠見兩名小戲子劍拔弩張的架勢,什麼都明白了,他緊緊摟著青荷,低聲應道:“好,以後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