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鞘焙蚰閽詬墒裁矗吭詬�愕納蚋縝淝湮椅遙�馱謖夂賈莩牽 �
莫青荷有如五雷轟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著撫摸師兄的手,輕輕將臉頰貼著那片長期被針頭注射、已經硬化萎縮的手臂肌肉,莫柳初卻很快恢復了平靜,將胳膊抽回來,擺了擺手,道:“都過去了,少軒,我知道你是輕易不會背叛組織的,告訴我,你來這裡,想要什麼?”
莫青荷沉默了片刻,將手邊的皮箱放在桌上,微微開啟一條縫,露出裡面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條,低聲卻斬釘截鐵的說:“送我們出城。”
他略一遲疑,補充道:“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莫柳初聽他說完這句話,像聽到了一個新鮮笑話,發出一連串咻咻笑聲,待看到莫青荷此時認真的表情,饒有興趣的伸出手,摘下那副偽裝用的圓框眼鏡,用指腹揉捏他的嘴唇。
莫柳初的手指冰涼,莫青荷一陣戰慄,少了兩片鏡片的阻隔,他暴露在師兄寒浸浸的視線裡,像被扒光了衣裳,從脖頸開始起了大片雞皮疙瘩。莫柳初眼裡閃過一道詭譎的光,咔得一聲合攏了皮箱的搭扣,把箱子推回給莫青荷,乾脆道:“錢我有的是,不需要。”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幫我弄到國軍部隊在重慶市的軍事部署,要麼跟我去東洋。”
莫青荷怔怔的看著他,方才湧起的愧疚一瞬間化為烏有,眼中流露萬般情緒,憤怒,失望,憎惡,然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起身拎著箱子,大步衝了出去。
莫柳初仍舊把玩著桌上的撲克牌,鄰桌女人聘聘婷婷地走來,伏在椅背上,兩手摟著他的頸子,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戲謔道:“達令,你的小朋友生氣了。”
莫柳初嗯了一聲,這時才露出些許無奈,他說了許久的話,此時疲憊極了,青白的臉像被抽乾了最後的血色,淡淡道:“他還是這樣一根筋,往後要吃虧的,我總是放心不下。”
那女人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像母親擁抱孩子,將莫柳初的頭擁進懷裡,手指在他瘦得凹陷的兩腮輕輕遊走,嘆道:“那你就去吧。”
冬天的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路兩旁的白牆橫七豎八的粉刷著一些歡迎日軍進城的標語,破壞了這條馬路優美的歐式氛圍,莫青荷拎著皮箱,深一腳淺一腳在青磚路面快步行走,他想招一輛黃包車,卻發現附近空無一人——自從日軍進城,地痞流氓橫行,正經百姓們都閉門不出,到處是一片蕭條景象。
他越走越覺得懊惱,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這個結局,他花費三天時間等候的人竟然是莫柳初,而莫柳初再也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了,莫青荷回想起去年在北京大學與師兄偷偷相見的情景,只覺得命運是一把刻刀,它能把人改變成任何你永遠想象不到的樣子。
然後他想起了任務,對自己的莽撞感到萬分後悔。
如果他還有辦法,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返回麻將館,但事實是他別無選擇,莫青荷原地轉身,一邊往回走,一邊硬著頭皮揣測怎樣跟現在的莫柳初談條件,如果實在走投無路……
他剛剛拐回麻將館門前的小路,正看見莫柳初迎面朝他走來,低低壓著帽簷,走得很快,錯身而過時也沒有放慢腳步,肩膀重重的撞了莫青荷一下,就在交錯的一瞬,莫青荷感覺手心被人塞了一件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張折成方塊的小紙條,背面寫著一段陌生的地址,正面是潦草的一段話,寫給一個叫於老闆的人,還沒來得急細看,似乎是說租用卡車運送貨物,出城一日即返云云,右下角署著兩個字:老金。
按照特務交接情報的原則,莫青荷知道自己不該回頭,但他用餘光看見莫柳初突然停住了腳步,他也跟著站定了,一陣冷風捲過,香樟樹的葉子一片片往下落,掉在清潔的石板路上,能聽見細微的喀拉聲。莫柳初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快去,晚了就沒用了。”
他站得筆直,還保留著戲臺子上的習慣,但身體過於瘦削,肩膀成了一個“一”字,西裝好像穿在一個紙紮的架子上。見莫青荷眼露疑竇,莫柳初苦笑道:“你就是不相信,無論師兄做什麼,總不會是要害你。”
“去年的事,師兄很抱歉……”
他的話沒說完,莫青荷匆匆往前一步,像小時候一樣撞進了莫柳初懷裡,他心疼地抱著那薄如紙片的身子,呢喃道:“你別說了,我明白。”
莫柳初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莫青荷站在一盞街燈下靜靜的看,胸口撥出的氣息滾燙,眼睛卻是乾燥的,他想,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