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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死前的事了,他總歸已經死了,以前亂七八糟的事,就全忘了罷。
小公子抹了抹眼睛,說:「我不能找別人來幫忙下葬了,城裡到處都有皇榜,說是萬一有人
抓住您,抓著活的就打死,抓著死的就鞭屍,把屍體送進官府,能拿不少懸賞。」
小公子跺了跺腳,又急又躁:「我不會弄這些啊!!」
相比之下,一旁的鬼魂兄就淡定許多。無所謂的。
小公子跺著腳四處走,圍著屍體繞圈,不停唸叨:「就在這埋?不行不行,這地方哪能埋人啊。水葬?不行,萬一被魚吃了怎麼辦……火葬?不不不,將軍怎麼能火葬……哎!」小公子揉了揉腦袋,跪下身道,「將軍,我先給您擦個身,換身衣服……您別怪罪我,您這樣子,被人看見就糟了。」
這小公子,真不怕屍體。
小公子這次跑的遠一些,來回幾次弄了不少雪。費勁解開屍體的盔甲,破爛裡衫,露出胸膛,和猙獰的傷口。那傷口往外翻著,泛著白,不再流血。小公子看著那傷口,竟然留了滴淚。小公子把雪捧在手心,捂成水了,再一點點擦著屍體。從面龐,到脖頸,胸膛,雙臂。
擦到下身時,小公子面露難色,道:「將軍,冒犯了。」
……
……鬼魂兄在一旁,也很是尷尬。看著那裡被摸來摸去,雖然自己沒感覺,但總有些異樣。
小公子認真擦完身,從包袱裡掏出衣物,給屍體套上:「這衣服會小些,將軍您勉強穿著罷。」
衣服穿好,小公子又給屍體整理了頭髮。弄完這些,小公子已經氣喘吁吁。
小公子來不及抹汗,抓過那把殘劍,又開始在一旁挖坑。好在這土地都已泥濘,挖起來不是很困難。小公子挖了個不大的坑,把殘劍小心翼翼放進去,又把盔甲和破衣也擺進去,才把坑用土埋上。
「這些東西…不能被人看見,我也帶不走……將軍,若你有來生,記得把這些取走。」
「將軍,我得去找找,有沒什麼好地方,再去找農戶借個傢伙什。」說罷,小公子把傘放在
地上,遮住屍體,冒著小雪便跑走了。
他坐在一旁,守著自己的屍體,和那冒失公子的包裹行李。又過了兩柱香時間,小公子才從遠處跑來,後面還跟著一人,推著個小木車。
小公子跑過來,和那看似農夫的男人一同把屍體搬上車。小公子的眼眶通紅,還甩著鼻涕,對那農夫說:「多謝大哥。」
那農夫顯然不怎麼識字,也沒見過皇榜,見了這句屍體也沒什麼反應,只道:「人都走了,小兄弟節哀。」
是小公子埋了他。連同那塊證明身份的玉佩。
雖然有些寒酸。
小公子給了農夫好些錢,千萬分感謝,還請求農夫,平日來拔拔草清清墳。
………
農夫走時天已大亮,小公子渾身髒兮兮的,坐在土堆前,終於鬆了口氣。
小公子說:「將軍,我就送您到這裡了。若是以後有緣,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小公子又說:「如果下一世,能遇到將軍就好了。我這一生的見識,是怎麼都比不過將軍的,若能聽將軍講些所見所聞,那真是再好不過,講講塞外民風,戰時趣事……不過若是皇家故事,反倒沒趣了,都是能在史書上看到的。我倒更想知道,就在多年前的今天,某家的小生,做了什麼事,哪家的小姐,看了什麼書……哎,說笑罷了。將軍,有緣再見吧。」
小公子揹著小包袱,把傘放在土堆上,說:「再給您最後遮一次雪……您是功臣,是忠臣,即便以後史書上沒有您,我也會永遠記得您。」
小公子深深作了一揖,轉身離去。
站在土堆旁的魂魄,應了聲,有緣再見。
小公子沒走幾步,又跑回來,像是猶豫許久,才開口:「清、清臨……」小公子只吐出個名字,又像是要哭一般,最終還是沒繼續說下去,匆匆跑走了。
他在後面,突然覺得如釋重負,腦裡那點混沌都沒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叫清臨。
他投胎不得,也不想再回憶從前。孤魂野鬼就孤魂野鬼吧,飄蕩於天地之間,我本自在。
…………………
他唯一的執念,就是小公子了。哦,還有那個小乞丐。
他走走停停,跟著那小公子,走了不少地方。他在小公子身邊,一陪,就是幾十年。這小公子,每逢雪夜,都得在院落的桂花樹下喝壇酒。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