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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下巴,拿過男人嘴裡的煙,漫不經心的放到自己嘴裡,在繚繞的煙霧中淡淡一笑,“等我下班?”

……

初秋深夜四點的街頭,穿堂風吹得人起雞皮疙瘩。

孤獨的人影沿著空無一人的街緩緩走著,桔黃的菸頭在他手中一明一滅。

一路走來,他不停的抽菸,一包空了,又換上一包。只有在這種嗆人氣體經過肺部的時候,他才知道到自己仍在呼吸,在活動,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整個過程比他想象的容易接受,只要將自己當成木偶就可以。

那個陌生男人用力的貫穿他的身體,那一刻,他缺失了靈魂。

秦嶺沒有裹緊外套,似乎這帶走身體熱度的冷風,也能一併帶走他身上的骯髒。

他的雙手揣在衣服口袋裡,那裡面裝著幾張薄薄的鈔票。

用身體換來的鈔票。

他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多少次,才能換得那麼多錢?

不知道。

原本以為在三年前他已經夠卑微,夠不要尊嚴。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他竟然會更加毫無尊嚴,並且骯髒無恥。

秦嶺在花灑下衝了很久,冰涼的水從頭淋到腳,之前他用刷衣服的刷子用力刷著自己的面板,脊背的血痕驚心動魄,在冰水沖刷下猶如針刺。

恍恍惚惚中,他回憶起很多很多片段……

小時候蹲在泥地上玩玻璃珠童稚的快樂……

與小時候的他一起躺在床上時,被充滿陽光的乾淨棉被裹緊,依在他身旁那種暖暖的幸福……

剛到這個城市時,揮灑汗珠後,在夏夜的星空下,大排檔大口吃飯時的暢快……

過年時,在灑滿天空的明亮煙花中,和他一起在小鎮老屋裡悄悄接吻時的甜蜜……

秦嶺沿著浴室的牆壁緩緩滑下,光著身子蹲在地板上,沉默壓抑的哭了。

黎明瞭。

不想去計較今天星期幾,外面是天晴或是下雨,那根本不重要,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灰暗的,冰冷的,以及毫無靈魂的。

他懶得數自己把身體賣了多少次,反正這具破皮囊很快就會在歲月的摧殘中,化作一坯黃土。

至於未來,他也懶怠去想,將來怎樣也不重要了。

他搬了家,又從熟悉的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但這並不是又一次新生活,而是永遠黑暗的人生。

他仍然很節省,等到存夠付清賠償金的錢之後,他想回家。

對於城市來說,他不過是一粒微塵,即使消失了也沒有人關注。

繁華過後,在夜深人靜時他獨自舔傷口。

健壯的男人解開他的衣釦,吩咐他躺在沙發上,他照做了。

男人分開他的腿,用力吮吸他的器官,喘息著讓他射。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昨天被那個高個子男人玩了整整一晚,他無論怎樣都射不出來。

“媽的,你這玩意兒不行。”男人很不耐煩的說,“我只能付你一百。”

他咬咬牙,慢慢坐起來,“等等,我自己來。”

直到那玩意被他自己的手搓得腫痛,終於不堪重負的吐出一些。

男人立刻用嘴含住,伸出舌頭在他那裡細細舔食。

秦嶺胃裡一陣噁心,他深呼吸,忍住。

男人又開始嘗試不同的體位插他,他睜著眼,把自己變成一具無靈魂的木偶。

如果一開始沒有愛上他,我的未來會不會很好?

我會考上大學,在畢業後找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然後我努力工作,某天終於升職加薪,然後碰見一個合適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最後像這城市中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做房奴做卡奴做車奴做孩奴,過著普通平淡的生活。

就因為嚮往著他的美好,我放棄了這一切。

只是,我從沒後悔過。

低頭擦著吧檯,秦嶺的腦袋昏昏沉沉,也許昨晚酒喝太多,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吐得滿床狼藉。

有人敲了他面前的吧檯。

他無精打彩的抬頭,看見是個身材頎長的陌生男人,戴著金邊眼鏡。

瞄了一眼,又垂下腦袋。

“不記得我了嗎?”男人見他眼神漠然,便呵呵笑了兩聲提醒道。

這也許是他某夜的客人,根本不記得誰是誰,他淡淡的說,“當然記得。”

眼鏡男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平頭男人趴在吧檯上,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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