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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用不著,搬走了。”瘦頭陀很尷尬。
“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方錚很積極地舉手,“我沒事兒做,不如讓我頂在道具樹後面。”
“行,只要別露臉。”杜導很大方。
方錚迅速爬到臺上,躲在道具樹的後面,雙手雙腳張開,將粗大的道具樹環在懷中,臉隱沒在樹後,一動不動等待紀青川。
紀青川走過來,坐下,整個重量靠在樹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幣,向上拋起:“讓上天決定我這次是走是留!”
銀幣被高高拋起,隨即滾落一邊。
一隻橫插來的手拾起銀幣,頭髮蓬亂的小青年上場。
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捏著銀幣道:“銀的?今天該我發財!”
小青年走到樹下,重重一腳踢開旅人:“異鄉人,這兒不歡迎你。給我走開!……”
劇情發展,十分鐘後,小青年下。
旅人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轉頭神情複雜地看一眼大樹,做進入村莊狀。
紀青川這一眼,完全是下意識的。剛才,方錚手腳環抱著樹,自己靠在樹上,感覺就像被他抱在懷中。他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隔著道具一波波傳來,伴著身體漸漸的僵硬和呼吸的急促。努力壓制下綺念,紀青川逼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舞臺上。
很久很久之後,劇終的厚幕終於落下。
方錚僵硬著身體坐在原地,半晌沒動也沒拿開道具樹。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此刻情形十分尷尬。
剛才紀青川靠坐在他身前的時候,他起了反應。這種反應伴隨而來呼吸急促體溫上升,以及更尷尬的不能被夏天衣物遮擋的形狀變化。
為了平息這種火焰,他剛才一直在跟自己進行無聲的交談。
方錚甲:“想想今晚吃什麼吧。”
方錚乙:“青川。”
方錚甲怒:“你怎麼一腦子邪細胞?水煮牛肉如何?”
方錚乙:“行啊。”
方錚甲高高興興:“那麼,再來個清蒸鱖魚?”
方錚乙:“行啊。”
方錚甲沾沾自喜:“我真是不挑食的好孩子。”
方錚乙:“吃什麼無所謂,關鍵得是青川做的。當然,能直接吃掉廚師本尊更好。”
方錚甲:“……”
“累壞了吧?”紀青川看他許久未動,以為他身體不適,趕忙檢查他的傷處。
“沒事。”方錚鬆動胳膊,掩飾自身,“非常值得。很精彩的戲。”
“哦?精彩在哪裡?”杜導在一旁來了興趣。
“演員演得精彩。”方錚毫不猶豫。
“咳咳,咳咳。”紀青川和杜導同時咳嗽起來。
“你覺得你的角色象徵什麼?”杜導轉頭問瞎子的扮演者。
瞎子扮演者認真想了一會兒:“我覺得他是一個瘋子。他的瞎,象徵在這個壓抑的社會中不看不聽,被世俗限制。他的自殺代表他曾經的反抗,反抗不成功,他只能選擇不看。”
杜導點頭:“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西方的哲人、東方的詩人,這些天才們,大都成了俗人眼中的瘋子。”
“因為社會容不下他們吧。”瞎子扮演者說。
方錚插話:“我倒是覺得,如果他們能將自身與周圍世界的關係處得融洽一點,他們會更傑出,路也會走得更長,不至於最終以發瘋的方式完成殉道。”
方錚說完,杜導兩眼放光看著他:“你的觀點挺有新意。但你有沒有想過,不被世界理解的寂寞,會徹底逼瘋一個人。”
“不被理解,為什麼你不試圖以溫和的方式說給別人聽,讓別人一點點接受並理解呢?為什麼總是抱怨社會黑暗、世界不理解我,寧可選擇發瘋乃至自殺,也不肯去改變周圍呢?”方錚不贊同地搖頭,“再說,就算曲高和寡,知己寥寥,也可以選擇靜靜完成自己的思考,藏之名山、以待後人,何必以癲狂的樣子表現自己與世界的格格不入?”
紀青川微笑看著侃侃而談的方錚,他最喜歡方錚此種模樣。每當他說到自己的見解,兩眼就會格外發亮,感染得對方不由自主點頭信服。給人做心理輔導的時候,就像一盞小太陽,照得人心頭暖洋洋。
“走,我請你吃午飯。”半天排練結束,紀青川搭著方錚的肩,並排走出劇院。
晚晴樓的裝潢,出了名的高階上檔次;晚晴樓的菜色,出了名的中看不中吃。
方錚木然看著面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