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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自己有些無力,有些沒有方向,他從懂事起,他從來沒有被這樣的感覺困擾過。從把白錦接回來,他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憤怒之後的無力,他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究竟該拿現在的白錦怎麼辦,但也就僅僅是一瞬間。
這種狀態不適合他的身份和從小受到的教育,他很快的就調整過來。自己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不管白錦成了什麼樣,不管發生了什麼,就像自己先前認定的,白錦總歸就是要在他身邊的,死也是要死在他身邊的。
他一天天的看著白錦長大的時候就在想了,以後他一定不能死在白錦前面,他要是比白錦先走了,他能放心把白錦交給誰來看著呢?都不能。所以,他情願白錦以後就死在他身邊,死在他前面。
韓錚卿坐在床邊,聞到白錦身上傳來的雪茄味道,他沒有先前那麼怒不可遏了,他低下頭去親吻白錦額頭上包紮了傷口的地方時,心裡想的是,這個是他要帶進墳墓裡去的人,不管以後怎麼樣,都會是。
這個時候韓錚卿還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白錦沒有崩潰,能堅持到他被接回韓家,回到韓錚卿身邊的,只有仇恨,不是白家的仇恨,是白錦自己的仇恨。
韓錚卿只想到了白錦對他的怨恨,可是過去的半年,白錦用恨把自己囚困在崩潰的邊緣,他生病了,就很理智的去看醫生吃藥,睡不著覺,就去找能讓自己睡著的辦法。
他每天都在堅持,最後他賭贏了,他回到了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他的恨積成了仇恨。而仇恨,是要讓仇人付出比他當初的血淚和疼痛更多的痛苦才能作罷的情緒。
韓家祖上是在舊金山落的腳,這麼幾代下來,早已經有自己佔地甚廣的莊園式的別墅群了。只是當初韓錚卿十六歲的時候,他喜歡單獨和白錦住在一起,他的父親就送了他現在的別墅。
這座別墅比韓家大宅更靠近東海岸,雖然面積小了很多,但只有他們兩人居住,確是已經錯錯有餘的。小時候白錦總覺得晚上自己會聽到海浪拍擊沙灘和岩石的聲音,雖然韓錚卿和管家都告訴他那是在夢裡,但他總覺的自己是真真切切聽到了。
他上一次離開這裡的時候還是二月,剛過完中國傳統的農曆新年,早晨他在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裡醒來,被丟到季家車上載著離開這裡的時候,他看到園子裡的那些花草都被雨淋得有些頹敗,隔著車窗,在雨霧裡韓錚卿就站在他的臥室陽臺上看著。
之後白錦對韓錚卿的記憶就好似模糊了很多,這半年來有時候甚至記不起韓錚卿的長相。後來他就想,或許是那天的雨霧太大,他最終沒有看清楚韓錚卿的臉。所以那一天留在他腦海裡最深刻的還是別墅的大門關上的時候,房屋和花園被鐵門隔成了一塊一塊的方格,並且都是被雨浸潤了,那種溼冷僵硬的記憶。
即使現在已經是九月了,氣溫變得暖和了很多,也是舊金山最舒適的季節,白錦的感覺卻並沒有好多少。
他這幾天休息的一點也不好,因為袁醫生給他開的鹽酸阿米替林的量少了一半,這讓他在晚上幾乎就睡不著覺。往往是剛剛睡著,很快的就被驚醒,醒來後房間裡卻很安靜,除了自己的喘氣聲。這樣反反覆覆的折騰,一晚上要醒過來五六次,這讓白錦更加覺得疲累和煩躁,而白天卻再沒有尼古丁來安撫他的焦躁了。
之後他乾脆晚上也不睡覺了,他找到了即使失眠夜能緩解焦躁的的辦法,他要麼整晚整晚的看電視看書,自己和自己下棋,要麼用一晚上的時間來試更衣室裡所有的衣服,挑出自己第二天要穿的一套來,有一天晚上他甚至洗了四次澡。
每次他這麼折騰的時候,韓錚卿都會過來,也不再朝他吼,也不再強迫他,甚至不怎麼說話,就那麼看著他把管家和傭人們指使的忙上忙下。
白錦對他那張沉的很深的臉沒有任何反應,他也幾乎不說話,他可以試穿上百套的衣服,卻一個字都不說,不問任何人的看法。
有時候韓錚卿也把白錦帶上床,白錦很聽話,就那麼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只是裡什麼都沒有。
這樣壓抑的瘋狂的氣氛充斥了整座房子,白錦用盡全部的意志力來控制自己不要發脾氣,不要亂吼亂叫,他找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失去意識的爆發出來,也許哪一刻他就會無意識在自己脖子上劃幾刀,又或者煙癮犯了控制不住了,這些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
他相信袁醫生總是會把自己所有的情況告訴韓錚卿的,那麼他就等著好了。等著韓錚卿要麼就讓他這麼下去,也許接下來用不了幾個月,這世上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