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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她的死，你的打擊遠勝於我的吧，因為她不僅是我的母親，也是你的，我說的對吧，陳音。”
“不許這樣叫我！”簡低吼道。
“父親找了你們這麼多年，想不到今天卻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哼，找？媽媽她在紐約最骯髒的地方等到死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陳放，你太傲慢，從小就高高在上，根本無法理解我的痛苦。”
…………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一直生活在那個地方，紐約城最骯髒的區域，被城市文明遺忘的角落。
每一個拐角，看到的風景其實都差不多，不是吸食毒品渾身發抖的癮君子，就是毫不掩飾的黑幫交易，在這裡看到屍體大呼小叫的話，是會被人笑話的。
“聽著，陳音。女人不是天生站在男人後面被保護的，要是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站到他身前去。”這是母親對我說得最多的話。
她曾是叱吒風雲的頂級殺手，我才兩歲時，仇家找上了門，不得已，她帶著我逃到紐約，爸爸帶著年幼的陳放逃到香港。他約定一切過去後去紐約找她，卻讓她等了一輩子。
在她的庇護下，我在那種地方平安地迎來了17歲的生日。也是因為對我的庇護，讓我在17歲永遠失去了她。
那裡的人無法容忍母親對每個試圖靠近我的人採取的強硬手段，在她最不設防的情況時，朝她開了兩槍，全部射穿了她的肺。
我看著她在我的懷裡艱難地呼吸，表情痛苦掙扎，抽出了她的槍，將子彈送入了她的心臟。然後，在場的每一個人，全部給她去陪葬。
我失去了我唯一想要保護的，不管是怎麼樣的人，失去了要守護的東西，不就是變成了行屍走肉，秦楊找到了我，給了這樣的我一個諷刺的稱號：殺手。的確，除了用這雙沾滿血腥，甚至是自己母親的血的手去殺更多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殺手這個稱號真是再合適不過。
…………
“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的痛苦！既然當初無法做到為什麼許下承諾！”陳放沉默著閃避著簡的攻擊，“為什麼他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放出來！為什麼她臨死前還唸叨著他的名字！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恨他！！”
簡放下刀，“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找我……哥哥……”
陳放沉默地站在簡跟前，將手放在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上。“父親臨死前……喊的也是她的名字啊……”他輕輕地說，“跟我回家吧，陳音。”
簡拍掉他的手，神情卻已恢復了平靜。“太晚了，陳放。”
寒光一閃，陳放驚，下意識地的阻擋反擊，簡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竟讓直愣愣地看著刀朝她劈下來。
尖銳的刀鋒碰撞聲，陳放後退一步，簡和陳放之間出現的纖瘦身影慢慢垂下拿刀的手。
“賀……”
一聲槍響。
“不！”簡驚呼道，陳放手中的刀慢慢滑落，胸口的涼意開始大片大片地擴散。
“我說過的啊，放了我，可是會後悔的。”賀羽微笑地貼著陳放的耳朵說，輕輕一推，陳放便無力地向後倒去，滾落到樓梯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賀羽舉起一隻手攔住要衝下去的簡。“我該抱歉嗎？打擾了你們兄妹團圓的時刻，我在一旁等了好久啊，你們再這樣沒完沒了的聊下去我可要睡著了。”
簡彷彿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慢慢收回步伐，看著賀羽除了笑容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賀羽將槍收入腰間，看了眼樓下模糊的黑影，眯起的眼睛看不清神情。然後拉開門，默默離開。
17
17、十七 鏡花水月 。。。
親愛的，萬事珍重了。
…
“陳哥！！醒醒陳哥！！”
“叫醫生！讓他等在那邊！叫最好的醫生！綁也給我綁過來！！”
“陳哥！堅持住！！”
“醒醒！！陳哥！求你了……”
“撤退！撤退！全部撤退！！”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大樓，盡是屍橫遍野的荒涼。
電梯門緩緩開啟，秦楊走出來。
“真是一場惡戰啊。”他說道，走到賀羽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又立了大功，好樣的！”
賀羽沒有做聲，只是勾了勾嘴角作為回答。
“相比之下……”秦楊沉下聲音，“你可真是令我失望啊，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