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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靜處,一道潔白的臺階伸到山頂。這就是我們每天晨讀的地方。陽光透明而鮮亮,透過密密層層的樹葉,一片片,一點點地灑落地上。地上的草地還掛滿珍珠般的露水,在陽光裡閃耀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臺階邊的灌木叢長得非常繁茂,一枝枝葉子伸到我們的面前來。在大學裡,英語是最折磨人的一個科目。別的科目,哪怕學得不是那麼認真,只要期考前加緊複習,就算考不及格,只要不是差得太離譜,老師通融一下,也就過關了。英語卻要考全國統一的四六級。老師一開始就嚇唬,說如果考不過四級,別說學位,就連畢業證都拿不到,讓大家寧可放著別的科目,也要用功學好英語。也不知道這些老師是什麼心態,學生們越是惶恐不安,他就越是趾高氣揚,彷彿手裡拿了一把尚方寶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威嚴,不時要亮出來提醒一似的。我打初中起英語就非常差。那時候的英語老師,老實巴交的。我第一次考試考了二十分,被他狠批一頓,從此我非常逆反,上到他的課就覺得討厭。我們的學號是按入學成績排的,我排第二。他每次考完試後,都要念成績。我的前後都是九十多的高分,我夾在中間,總是六十分上下徘徊,羞得我無地自容。高中老師是個小女孩,說話細聲細氣的,根本聽不到她說什麼。到了高三,才換了一位慈祥而熱心的老師,不欠其煩地給我補課。後來我半個學期就趕了上來,成績始終排在班上的前列。
秦偉的聲音低沉渾厚,對我有著磁一般的吸引力。每當他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都會用心地聆聽,彷彿是聆聽來自天國的福音。我努力想捕捉他聲音裡的美妙之處,這令我感到十分快樂。他中學條件好,一開始就是很正規的發音,而我的英語發音卻一塌胡塗。讀著讀著,他就停下來,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就知道又讀錯了,於是合上書本,仰頭大笑。
“剛才那句你怎麼讀來著?再讀一遍!”他像一個老師在責備學生。
“不讀啦!”我搖著頭拒絕。
他伸手攤開我的書,“讀,像剛才那樣讀一遍!”
“不讀!”我將頭伏在書上笑。
他攤開自己的書,“跟著我讀一遍!”他讀一遍,看著我。我大笑。其實我一門心思跟他調情,哪裡留意到他怎麼樣讀。況且我的舌頭笨,捲不起來,發音永遠都不會正確的。我偏不讀,因為他假裝生氣的樣子實在迷人。
“孺子不可教,不管你了!”他咬牙切齒說。
秦偉一二節有課,七點五十,他就要去教室了。他收拾好書,挎上書包,充滿愛意地跟我道別,就走了。我戀戀不捨地目送著他,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穿過一片片樹林,草地和花叢,漸行漸遠。我想像那些浪漫纏綿的吻別和難分難解的相送,而實際上秦偉連頭都不回。我有些怨恨他走得那麼缺德,毫無心思再讀書。我很想跟他一起去上課,可是不好意思跟他說。我人是沒有去,心卻早跟了他去了。我想像著他怎樣走到教學樓,怎樣走上樓梯,怎樣走進教室,怎樣在課桌前坐下來,跟他的同學打招呼,說笑。我看著高大巍峨的教學樓,想著:我的愛人就在裡面,心裡充滿了甜蜜的愛意。秦偉每一次離開我的身邊,我都會懊惱而擔心。我希望他時時刻刻都呆在我的身邊,讓我睜開眼就看見他,伸出手就摸著他。他不在我的身邊,我就會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能不能完整無缺地回來。我就這樣整天掛念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分鐘,一分鐘六十秒,一刻不停地想著他。
我百無聊賴地收拾書本,向圖書館走去。秦偉不在身邊,幹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我借了一大堆影視、時尚、服裝之類的雜誌,專門挑那些男模特的照片看。至於女模特,越是暴露風騷的,越是令我無比厭惡。我狠狠地盯一眼,心裡咒罵著狐狸精,不由分說就翻過去。而那些男模特,男明星,有的英俊,有的健壯,有的陽光,有的冷酷,有的白嫩光滑,有的粗黑多毛,有的穿西裝,有的穿便衣,有的乾脆不穿。每一幅都令我賞心悅目,美不勝收。我老是拿那些男模特跟秦偉比較,心裡想,如果秦偉也穿上同樣的衣服,到底誰更英俊,更性感。
一天的時光(下):晚自習
下午一般只有兩節課,四點半就放學了。我總是先到圖書館佔兩個座位,然後才回去洗澡、打飯。每個星期秦偉都要打三次球。他去打球,我就先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他原來答應教我打網球的,但第一次就黃了。我實在太笨了,接連將三個球打出場外。網球就是邪門,我輕輕一打,它就發射火箭一般飛起來。球場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球飛出去肯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