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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痛。老婆婆責備我為什麼不還手,我就將媽媽的話告訴她。她就哭了。第二天,她看見我媽媽,就說:“小書以後是做一番世界的人,可惜我老了,看不到了。”於是將昨天的事情告訴我媽媽。媽媽眼裡含著淚水,後來的幾天她對我特別好。我還要割魚草。小時候家裡蓋新房子,爸爸就在家門口的水田裡挖泥,和勻了做成泥磚。他請了華叔來幫忙。華叔的兒子小剛,非常調皮的,也來幫忙切稻草。稻草切成五六公分長,和在稀泥裡,增加泥磚的韌性。
吃飯的時候,小剛將蘿蔔乾一粒一粒地拋到空中,張大嘴,仰起頭來接著吃。這件事被姐姐們當作笑料,傳說了很久。泥磚曬乾之後,堆成一座城牆,成為附近小孩們打仗的好去處。後來有一個小孩踩翻了一塊磚,摔到地上,被泥磚砸斷了腿骨,我們就再也不敢爬上去玩了。房子蓋起來之後,華叔和小剛來吃飯。我的口袋裡有兩毛錢的,後來被人偷掉了。我坐在地上哭。小剛平時就小偷小摸慣的,華叔逼他承認,他死都不認帳。最後被華叔從口袋裡抄了出來,打了一頓。水田的半截都挖掉了,父親乾脆將它加深,挖成一個魚塘。豬欄的豬糞流出來,流到魚塘裡去,養活了許多又大又肥的鯉魚。父親又買了些草魚放進塘裡。我就天天傍晚都背一個草筐,到田埂上割魚草。那個草筐是哥哥編的。我很佩服他會把竹條折起來,折成一個方柱形的筐,
父親也讚揚他編得好。割魚草的梯田正對著西邊的高山,可以看到我爺爺的墳地的。我老是想,爺爺會不會站在對面的山頂,看他可憐的孫子蹲在田埂上割草。太陽下山的時候,滿天都是火一樣燃燒的紅雲,天空中盤旋著密密麻麻的蜻蜓。綠油油的稻田漸漸模糊,蚊子咬得我又痛又癢。我一心只想把草筐裝滿,並無心去欣賞落日那奇異的圖畫。我將草撒在魚塘裡,碩大的草魚滿塘亂竄,翻滾起一陣陣旋渦和濁浪。我回到家裡,在水缸邊打水洗腳的時候,冰涼的水沖洗著被蚊子叮咬得又痛又癢的面板,十分舒服。這時候天黑得看不見路了。廚房裡亮著燈,可以聽到媽媽炒菜的聲音。到秋末的時候,爸爸放乾魚塘裡的水,最多的是鯉魚,又肥又大。草魚有十幾條,最大的一條有十二斤重,爸爸笑著說:“是你的功勞!”我做夢都想不到,我有這麼偉大,可以養出這麼大的魚來。我還要種菜。有一年夏天,放暑假的時候,我天天早晚都要挑水挑糞,輪流著澆兩個菜園子裡的空心菜、芥菜、芋頭、冬瓜、南瓜、絲瓜和豬菜,結果那一年的菜餵豬都喂不完,一到圩日,母親就摘兩籮筐青菜,挑到墟上去賣。我還要打柴,上課的時候一天打一次,放假的時候一天打兩次。我們還會找一點錢來花。有一次,
村裡有人燒石灰,大量收購柴草。每天放學後,全村的孩子都上山打柴,挑了去賣。我也要跟著姐姐們一起上山去。但她們不讓,因為我還爬不了山路。她們中的一個抱住我,別的先上山去,我放聲大哭。別的都走遠了,她就放開我,飛奔而去。我一邊哭,一邊跌跌撞撞地在後面追。每次都追不上她們,每次都是追到竹林就哭著回來。竹林臨著一條幽深的河,嘩嘩的響,十分陰森可怖。別人都說竹林裡面有鬼,我從來不敢走進去的。我不知道她們賣了多少錢,總之湊在一起,都交給了媽媽。有一個紙廠收購松樹根,哥哥就和兩個小男孩,天天上山去挖松樹根。我跟著去,其實什麼都幫不上忙。兩天才能挖到一個松樹根,可以賣到七八毛錢,每個人分到兩毛多。哥哥把零頭的幾分錢給我,我不幹,要和他們一起平分。他說我根本沒有幫忙,只能給幾分錢。但他爭論不過我,就動手打。我放聲大哭,他就威脅說,明天不帶我進山了。而實際上,明天還是一樣。哥哥還賣松柴。他一個人上山,將風吹折斷的樹枝槓回來,闢成松柴,曬乾了,挑到集鎮上去賣。他總是天沒亮就起床,挑柴往集上去。他怕天亮後,一是太熱,二是被別人看見了,不好意思。還沒到中午,他就賣柴回來了。他說他都是賣給作飲食的小店。我問他怎麼知道人家要不要,他說挑著柴,在街上一直走,想買柴的店主人就會走出來,帶著你挑到他的店上去。我很佩服他居然敢天沒亮就趕集,而且敢跟人家賣東西。哥哥賣柴發了財,前後總共掙了九塊多錢。直到後來三姐說他那麼小就挑柴去賣,讓一家人都沒臉,而且也太可憐。媽媽就不准他去了。媽媽用這些錢給他買了一件衣服,我沒有,就氣得一天都不說話,卻沒有哭。我隱約覺得,這是哥哥應得的。剩下的錢,哥哥買了很多小人書,成套的《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還有很多別的,都忘了是什麼了。我剛上小學,還不認識太多字,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