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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有些顫抖的低語讓萬永貴後脊樑一涼,腦海裡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琢磨一下現在的世道,萬永貴讓耿二鳳把劈木頭的斧子給他。
萬永貴的話讓耿二鳳心底一顫,哆哆嗦嗦的回身慌手慌腳的翻找,耿二鳳的動作驚醒了縮在大棉被裡的陶惟,把頭從被子裡探出,“二姨,咋了?”
“咱這不是賺錢了,我尋思著別在遇見劫道的。”
好不容易從裝柴火的框低下找到斧子,耿二鳳抓住抽出回身遞給萬永貴,琢磨一下,把懷裡緊緊抱著的錢袋子遞給陶惟,“二娃,藏好了。”
說完不容陶惟說話直接塞到了陶惟的狗皮襖子裡,空出手的耿二鳳挑了一根順手的木頭攥在手裡時刻準備著。
看了一眼身前緊張的耿二鳳和萬永貴,又低頭攏了攏懷裡的錢袋子,陶惟把錢袋子從大襖中拿出,塞到貼身的線衣裡,又重新攏好皮襖跟著挑了一根微細的木頭攥在手裡。
耿二鳳的一句話提醒了陶惟,這個年月雖然趕不上文+革時期,但是一句改+革開放解放的不僅僅是老百姓的錢袋子還有思想,有些人會透過自身的努力去改善家裡的窮困,而也有一部分人會把目光對準勤勞的身影。
瘋狂已經不足以形容這期間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陶惟會用瘋魔,因為一塊錢可能會要了一條人命,也可能因為一個三塊錢的眼鏡讓一個家庭破碎,多了不說,就今天他們在縣城那份熱鬧忙碌,陶惟不信那些貪婪的人會輕而易舉的放過看著好欺負的老老少少。
提心吊膽著在漆黑的山野小路上不斷的前行,因為過於緊張,甚至連刺骨的寒風好像都變的可以忽略不計,緊趕慢趕,晚上十點半總算進了大王屯。
額頭佈滿汗珠子的萬永貴喘著粗氣拉住噠噠直跑的馬車,跳下車衝著耿二鳳笑了笑,“沒事,二鳳,到家了。咱慢點走,別讓人聽到。”
安全的進入屯子,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耿二鳳扯動凍僵的臉頰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他爸,到家了。”
邊說邊緩緩鬆開手中緊緊抓住的木棍,耿二鳳僵硬的五根手指一陣發麻,拉著呼哧呼哧吐著哈氣的老馬,萬永貴摸回自家大院,開啟大門,牽著馬車進院,小聲招呼著車上的老少下車,把車上的傢伙事都搬進灶房,拴好馬車的耿二鳳、萬永貴才一個拿鍋一個拿爐子哆嗦著凍的僵硬的四肢回到屋裡。
掀開布簾子,看著縮在在炕上老的老小的小凍的發紫的臉頰,耿二鳳顧不上休息,轉身又回灶房,捅著灶坑又把大鍋添了點水,才拿著盆從面袋子裡挖出半盆面,加上溫水攪拌,一個個白麵小疙瘩倒進沸騰的大鍋,轉身洗洗手的耿二鳳手腳麻利的又切了一碗芥菜嘎達拌了一下。
端著熱乎乎的疙瘩湯進屋的耿二鳳招呼著縮在炕上的爺幾個趕緊吃點熱乎熱乎胃,冒著熱氣的疙瘩湯讓陶惟肚子咕嚕咕嚕一個勁叫嚷,沒有了緊張,飢餓叫囂的胃不斷的提醒著陶惟一晚上的忙碌。
挪到炕桌前,端起大海碗,順著邊刺溜吸了一口,燙舌頭的疙瘩湯順著冰冷的喉嚨滑進胃,刺激著冷冰冰的胃一陣抽搐,半響,從身體內部騰昇的熱氣讓陶惟長長吐出一口氣。
顧不上手上還帶著汙垢,端著大碗一家人悶頭開吃,足足一大盆半大鍋的疙瘩湯進肚,熱乎勁上來的陶惟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吃飽喝足陶惟看了看有些犯困的耿二鳳、萬永貴突然嘿嘿一笑,從線衣裡拽出了錢袋子,砰的一聲悶響,落在炕桌上的錢袋子頓時讓有些犯困的幾個人眼睛一亮,彼此對視一眼卻又不敢伸手了。
掃了一眼神情有些緊繃的耿二鳳,笑呵呵的陶惟開啟錢袋子把錢倒在了炕桌上,嘩啦,滿滿一桌子的零錢把耿二鳳、萬永貴驚的倒吸了一口氣。
就連萬二驢都跟著傻眼了,知道肯定是賺錢了,但是眼前一堆毛毛錢的數量實在太驚人了,看著完全回不神的一家人,陶惟伸出手抓了一把放在自己面前,“二姨,趕緊數。”
邊說邊整理著或是有著兩個工農模樣的一毛錢或是有著少數名族姐妹花的兩毛錢,甚至還有不少一群扛著鐵鍬的勞動人民的老版一毛兩毛。
這讓好久沒有看到舊版一毛錢的陶惟有些新鮮,邊整理邊慢慢的看,一把又一把,湊到一起,42塊7毛這個數字驚的所有人都傻了。
使勁眨了眨眼,耿二鳳掐了一把大腿,刺疼感傳來,讓耿二鳳騰的一下瞪大雙眼,一摞摞擺放整齊的一毛、兩毛、五毛或是一塊錢依然穩穩的擺放在桌面上。
“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