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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還要自己帶飯,夏天還好說,但是冬天,除了帶點乾糧,連個熱飯的地方都沒有壓根吃不上熱乎飯。
不像大王屯,地少人也少,大高屯的地多人口也相對多一些,能夠接受大王屯的孩子上學可屯子裡的孩子也沒少受欺負,可人窮志短,現實逼的大王屯很多時候不得不低頭,這也是大王屯很多孩子不願意上學的根本原因。
好像惡性迴圈似的,越不願意上學文化程度越低,到了陶惟他們這裡,全屯只有十一個孩子去上學,不是沒想過在屯子裡辦學校,可錢從那裡出?鎮裡壓根不同意僅有十一個學生的學校開辦,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大王屯合到大高屯去。
一連四天晚上睡不著的萬永貴眼底的烏青落在陶惟眼中讓陶惟心裡堵的難受,想到深愛的冰舞,想到窮迫的家境,沉默了一天的陶惟苦笑了一下,使勁抹了把臉,在晚飯的時候看著愁眉不展的萬永貴無奈的笑了。
“二姨夫,算了,咱不幹了,平安是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沒啥過不去的。”
有些沙啞的勸慰讓萬永貴渾身一震,抬起頭滿眼震驚的看著最早提出開飯館的陶惟,陶惟眼中的平靜讓焦躁的萬永貴一直慌亂的心好像一下子靜了,仔細打量陶惟,一眼能看出的沉靜使得小小年紀的陶惟好像一塊古樸的沉木,不起眼卻有種超越年紀的厚重。
這一驚人發現沒有讓萬永貴感到一絲欣喜反而是淡淡的愧疚,想到陶成才耿大鳳活著的時候活蹦亂跳的陶惟在對比此時沉靜,萬永貴心底有種灼燒感。
動心嗎?怎會不動心,成才哥和大姐走了都不放心孩子,為了給孩子一個好生活放棄的是投胎轉世,可自己哪?一個大老爺們卻跟娘們似的猶猶豫豫,張國棟這人可靠不可靠萬永貴不清楚,但是那一份真誠相邀萬永貴卻看的清清楚楚。
目光轉動看向黝黑敦實的萬小東,一輩子的希望,狠狠的攥緊拳頭的萬永貴閉上了眼睛,半響,再次睜開雙眼的萬永貴眼底有著驚人的亮光,閃爍著堅定和決絕的萬永貴咚的一下一拳砸在桌子上,“幹。”
“他爸。”
萬永貴堅定的話語讓耿二鳳心底一驚,驚呼的喊了一句,順著聲音看去,雙眼熠熠發光的萬永貴抬起手指向陶惟、萬小東,“二鳳,為了孩子,咱幹,咱倆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俺就不信捨得出力氣又有手藝咱會幹不出個名堂。”
一字一句堅定不移的話語震住了耿二鳳,順著萬永貴的手看去,一臉懵懂的萬小東和沉靜的陶惟讓耿二鳳一震,緩緩收起了臉上的那抹不贊同。
沉默了許久,一直沉默不語的萬二驢噠噠噠的敲了敲菸袋鍋,長嘆一口氣,“幹吧,我相信那個小夥子,咱沒啥值得人家圖的,沒準這是條活路,指望水面和家裡哪點地,俺孫連媳婦都娶不起。”沙啞蒼老的聲音有著身為農民的無奈與苦澀。
農民的苦農民的累農民的無奈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不同於後世,國家大力支援農業,此時的農民靠天吃飯,老天賞臉給個好年頭,能對付點口糧還能有點於富,可一旦老天不開眼,那麼一年就是白乾,家裡要是有點啥病災的,幾年的辛苦就會付之東流,所以農民不敢病也病不起。
看著為了自己和小東一臉堅定的萬永貴,低垂著眼簾的陶惟擋住了眼底的那一絲潮溼和感激。
不管之前怎樣猶豫,一旦下定決心,萬永貴就不會在繼續糾結,第二天天還沒亮,趕著馬車直奔縣裡的萬永貴早早的等在了公安局的門口,沒敢直接進去,蹲在公安局對面的馬路上默默的等待著僅有幾面之緣的張國棟。
從天沒亮等到中午,終於看到張國棟的萬永貴一張凍的紫紅的臉頰把張國棟震的半天回不過神,抿著雙唇的張國棟拉著萬永貴直奔自己寢室,按坐下有些拘謹的萬永貴,又是倒水又是拿熱水袋的張國棟好一頓忙活。
直到連喝兩大杯熱水的萬永貴緩過勁來,張國棟才鬆口氣,有些嗔怪著看著萬永貴,“大哥,你咋不進去,不是告訴你我叫啥名在那個隊了嗎。”
呵呵憨笑的萬永貴撓了撓後腦勺,“不進了,俺這身再給你丟人。”
憨直的話讓從小生活在城市的張國棟心底有種淡淡的酸澀,對於萬永貴一家,張國棟也說不上怎麼就看上了,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相互算計,有的只是那份人性的真誠。
禿嚕一把頭頂的毛刺頭,整理好心情的張國棟看著萬永貴,“大哥,想好了?”
雖然萬永貴並沒有直說,但是那雙滿是期待的眼神張國棟不會看錯,張國棟肯定的詢問讓萬永貴狠狠的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