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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壘的、那一塊磚是娘壘的。
從房前摸到屋後,轉了一圈的陶惟滿臉淚痕的拉開虛掩的房門,一股熱氣迎面襲來,“娘,二娃回來了。”
站在門口,哽咽的低喃從陶惟口中吐出,“娘,二娃回來看你們了,二娃不爭氣,這麼久沒回來,你們生氣了吧,娘,我想你我想我爹。。。。。。”
一步一行淚,喃喃的陶惟走到了平日裡娘燒火做飯坐的小板凳,顫抖的指尖細細的撫摸著上面的痕跡,‘這是孃的。“小凳旁的一把生了鏽的斧子是爹的。
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陶惟手下的小凳,抬起手腕用袖子擦掉淚痕,陶惟抹了把臉,抽了抽鼻子,把小凳和斧子放好,挪動著發麻的雙腿來到父母的房間。
兩間半磚房除了中間的灶房,只有左右兩間,左邊是父母的右邊則是陶惟的,可小時候,陶惟嬌氣,不樂意回自己屋,很多時候都是跟父母擠在大炕上,掀開半截的布簾子,陶惟走進了只存在記憶中的小房間,。
那時候,跟著於成飛離開小山村的陶惟除了開始幾年耿二鳳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回來,後來隨著耿二鳳、萬永貴先後離世後再也沒有回到這個小山村,即使是拜祭父母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從來沒有回到自家的小房子。
只是後來隱約的聽說老房子因為年久失修在一場罕見的大雪後倒塌了,雖然遺憾,但是全心沉浸在訓練中的陶惟也僅僅是一個遺憾,直到出事,遠遠的回來看了一眼的陶惟才知道老房子對他是個怎樣的存在。
眼底閃過羞愧與內疚,帶著滿滿的遺憾深深的思念陶惟看向記憶中描繪的畫面,一鋪大炕,一個炕櫃,靠近右牆的位置有一個自制的木櫃子,旁邊立著一個炕櫃是小屋內全部的物品。
摸摸爹親手打的櫃子,又摸摸旁邊有些汙垢的炕桌,原木的紋路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陶惟還是能夠清晰記得那個位置的釘子是他在爹的幫助下釘上去的。
“爹,二娃的手藝還不賴是不是,你看這些年,小桌子還這麼結實。。。。。”
蹲在小桌子前,眼裡全是淚的陶惟扯動嘴角邊笑邊說,好像老實憨厚的爹就在自己面前一樣,喃喃著不找邊際的話,這一刻,所有深埋的一切好像一部清晰的老電影,慢慢的在陶惟的腦海裡播放,父母的音容笑貌、曾經幸福的笑鬧、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過生日的畫面,一切的一切都再次浮現。
淚眼模糊的陶惟慢慢的起身拉開櫃子,順著敞開的櫃門掉落在地上的包裹讓陶惟抽了抽鼻子擦了一把眼淚,彎腰撿起,異常軟乎的包裹讓陶惟楞了一下,隨即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慌亂的直顫的手指解開了包裹的口子。
一套嶄新的黑布棉襖棉褲出現在陶惟面前,顫抖的手指捧起陪著自己走南闖北的黑布棉衣,陶惟把臉埋在了棉衣裡失聲痛哭,“娘。。。。。。。。。。”
這套入冬前娘給做的棉衣棉褲成了陶惟不敢觸控的痛,害怕衣服破了,陶惟甚至不敢穿,每天抱著棉衣睡覺的陶惟曾經因為這個習慣遭受了無數次的嘲笑,可任何嘲笑譏諷在陶惟看來都不重要,陶惟執著的認為只要帶著棉衣棉褲爹孃就會跟著他走遍大江南北。
可以說,這套黑布棉衣棉褲成了陶惟全部的精神寄託,這套棉衣跟著陶惟走進了體工隊跟著陶惟走進了國家隊甚至跟著陶惟走出了國門,直到出事後,心如死灰的陶惟孤身離開後才被陶惟遺留在國家隊,七年的時間裡,要說陶惟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那就是這套寄託著全部的衣服沒有一起帶走。
可現在,寄託了陶惟全部思念的棉衣再次出現在陶惟的視線內,陶惟崩潰了,對爹孃的思念,對爹孃的愧疚,對爹孃的虧欠,一切的一切讓陶惟失聲痛哭。
好像淚水能夠洗刷的除了滿身罪惡還有深深的思念。
哭的昏天黑地、哭盡滿腹酸楚也哭出滿心的孤寂,嘴裡喃喃著爹孃的陶惟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的酸楚委屈讓站在門口的萬永貴紅了眼眶。
沒有走進敞開大門的小屋,而是悄悄的蹲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捲菸,辛辣的旱菸刺的萬永貴眼淚不斷的往外流,“眼淚窩子真他孃的淺。”
邊罵自己邊掉眼淚的萬永貴只要想到自己的連襟兼光腚兄長心就刀絞似的疼,尤其讓萬永貴恨的是就連誰幹的都不知道。
只要想到這點,萬永貴就恨的牙根癢癢,微微仰起頭看著掛在半空中的冬日暖陽,眼前浮現陶成才憨厚面孔的萬永貴紅著眼眶,“成才哥,你放心,二娃俺給你養活。”
暗暗的在心裡發了狠勁的萬永貴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