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裡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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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走了過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臉上的笑意愈發的虛假，竟讓人從裡面看出了濃稠的悲涼。

他站定在墨白的眼前，眼中晦澀不堪，嘴角的笑容不復第一次見面時的爽朗陽光，那樣如此艱澀。

盯著許久未見的墨白，聽他笑著與自己道賀，“你與金莉喜結連理，可喜可賀。”

“謝謝。”卓沐陽凝望著墨白很久，直到李振一把將墨白摟入懷中，他才抬起頭，慢慢說道。

“你坐在緊挨著臺子的那桌，作為我的親人。”

李振的手一緊，箍住墨白的腰。

片刻後，卓沐陽又道，“李振你也陪著他吧。”然後轉過頭，引著他們往前走去。

那扭頭的霎那，墨白突然看清了卓沐陽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傷感，讓人窒息。他不由得收緊呼吸，盯著眼前的身影。

李振扶著驟然間變得僵硬的墨白，“怎麼了？”他湊在墨白的耳邊，輕聲問道。

墨白搖搖頭，慢慢收回了視線。

卓沐陽沒再看向墨白。

司儀出來之後，新娘子便跟著出來。金莉打扮得很漂亮，抹胸款的紅色婚紗，迎合了老人們愛喜慶的心思，裙襬綴得很長，後面跟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童們幫忙拉著。

她笑得很甜美，眉眼中滿是幸福，她隨著卓沐陽上了臺，在司儀的見證下，與卓沐陽親吻著。雙唇貼上卓沐陽冰冷的嘴唇。她甚至比卓沐陽要來得主動，不用下面的人起鬨，便用纖纖玉手捧住男人的臉龐，讓他與自己貼得更緊。

卓沐陽閉了閉眼，眼角不由得望向墨白，正對上那滿懷笑意的雙眸，一時酸澀侵襲上了心口。

疼得像是要裂開一般。

新人們向長輩敬酒時，卓沐陽覺得他與墨白離得很近，但卻永遠比不過始終在他身邊的李振。嚥下口中火辣的酒，卓沐陽看向墨白。

“我敬你，祝你幸福快樂。”卓沐陽端著酒杯，低沉地說著，他勾著笑，眼中卻那樣複雜，墨白站了起來，舉起杯子，“這話，該是我說的。小舅舅，祝你一輩子幸福。”

卓沐陽的雙眼中在垂釣的水晶燈的映照下，竟似有淡淡的淚光，他抿著嘴唇，“承你吉言。”黑瞳裡粘稠的哀傷被悄然隱藏起來。

金莉笑著說，“沐陽，可是個大孩子，最是喜歡你。”她雙手捧起酒杯，露出婚戒，“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他，定會讓他感到非常幸福。墨白，你就不用擔心你舅舅了。”

三人痛飲而下，各有各的滋味。

後來，卓沐陽又跟著整桌子的人喝了一杯酒，李振知道墨白的酒量不怎樣，也怕烈酒多飲，讓他感到不適，便連喝兩杯。

“恭喜你們。”李振冷峻的眉眼，在溫暖的燈光下，慢慢舒展開，嘴上露出個淡笑，口中含著真心的祝福。他知道，無論卓沐陽以前有何種心思，以後也必然只能斷了那奢望。

卓沐陽盯著李振半晌，然後低下頭，喃喃道，“謝謝。”聲音中悄然包裹著失落，與淡淡的寂寞，和強忍的嫉妒。

終是是自己不曾主動爭取過，也不能夠埋怨別人得了真正的愛情。

他與李振，終究是不同的。

散宴的時候，卓沐陽用力抱住墨白，緊緊地，頭埋在他的肩頭，他咬著牙，壓下哽咽，“再見。”不知是，對曾經深埋在心底的暗戀，說著告別，還是對這個被藏在心底的人，述說別離。

他放開手，看著墨白下了臺階，一步一步走向李振。

就像是命中註定，他屬於的，只能是那個男人，只能走向那個男人的懷抱中。

李振為墨白披上外套，摟住他，這樣的畫面顯得溫暖。

路那般錯綜複雜，在人生的道路上來回交錯。可是屬於墨白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通往李振的路。

李振曾經對卓沐陽說，“未來的路將會越來越狹窄，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走到我的懷抱中。因為，屬於他的，永遠只有那條我所給與的，唯一能夠帶給他幸福的路。”

卓沐陽覺得有些冷，手指緩緩收緊，握住拳頭，仍由青筋蔓延，覺得滿心的疼痛，幾乎要從胸口爆裂而出。

他望著深沉的夜色，看著失去墨白蹤跡的路口。

金莉站在角落，仍舊穿著禮服，她不知看了多久。

許久之後，才拉著裙襬，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卓沐陽，她戴著婚戒的修長細膩的手，慢慢握住卓沐陽的拳頭，將他的整個手抱住。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金莉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