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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我的幻想是一團螢火——點點流光,在黑暗中閃耀。——《流螢集》
原來越是站在邊緣地帶,看這個世界越是清晰。
十八歲以前的我無心去看,十八歲以後的我看不分明,如今的我旁觀者清。
人性,竟恐怖過這世上的一切。
我在噩夢中醒來。
夢裡不斷喚我“哥哥”的小詩仍然鮮活靈動地浮現在腦海裡。
那是我的十弟,易詩,死於溺水。
猶記得前天下午,出發去水庫前小詩拉著我的手讓我陪他一起,卻被易銘皺著眉頭強硬地阻止了。
那時我就感覺到不好,懷疑的視線轉向易銘。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維梵,你身體剛好,不能泡冷水,在家休息好不好?”
語氣是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充滿了懇求。
叫我如何不心軟。
他話裡說的我的身體不好,指的是兩個月前七姐進精神病院的事,那件事使我整整三天高燒不退,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易銘也在旁陪伴了一個月,他那種歉疚而痛苦的神情我至今記憶猶新。
好吧,就姑且再信他一次。
然而天不憐見,易銘將這最後的信任也親手打碎了。
當晚接到小詩意外身亡的訊息,我如同傻了一般被釘在原地,嘴唇哆嗦著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直到易銘攬緊我,將我抱回臥室的床上,不斷吻我,求我開口。
我揪緊他的衣領:“四哥……你下午為什麼不讓我和小詩一起去水庫?”
我不再叫他的名字,而稱呼他為“四哥”。
易銘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那天起,我開始絕食,企圖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使易銘停止他瘋狂的行為。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阻止他。所以我仍然會喝水,只是,拒絕進食。
我要的不過是一個承諾,一個永不傷害自己手足的承諾。
易銘是重諾的人,如同在幼時向我承諾會一生一世保護我,他也真的做到了那樣,我心中堅信,只要肯許下承諾,他就不會再犯。
可是這微小的承諾,我等到今天也等不來,回應我的,依然是一個個手足的消亡。
最先“意外”身亡的是我的二哥易柏依,死於兩年前的車禍。
我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兒,這位打小就疼愛我的二哥,曾在三年前將我禁錮在他美國的私人別墅裡,併為我量身打造了一個金籠。
我也知道易銘有多恨,事後看到那個金籠,他居然徒手將手機捏碎。
彼時尚存天真的我以為二哥的死真的是車禍造成的意外事故,為此還傷心了好一陣子。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開始明白,我的四哥易銘,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善良而富有正義感的人。
其實我何嘗不明白,艱難歲月裡,十個人搶一個寶藏的無奈。
這個遊戲無法退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只能選擇越來越強大。
我向易銘要承諾,是因為他已經足夠強大。
一年前,大哥被仇家追殺而死,五哥成為植物人永居醫院,兩個月前,七姐被診斷為重度抑鬱症患者,而就在兩天前,我最小的弟弟也不在了。
這並不全是易銘做的,我知道。
但我同樣知道,這些全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的易銘……
我靠在床頭,心中卻無限悲涼。
這樣源源不絕的殺戮,來自我們的家世,那是作為這一代的易家人所必須揹負的命運。
我們的父親,易家的家主,易氏唯一的獨裁者,卻有著人生最為遺憾的缺陷——無子。
不惑之年,已經闖下一片天地的父親在多年就醫不成之後,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於是他想出了一個法子,測試是否合適成為自己企業繼承人的最好的法子。
就像煉製傳說中的苗疆蠱物那樣,父親在全國各地的孤兒院領養了十個孩子,在十八歲前將我們放在同一棟別墅裡共同撫養。十多年來,他從未乾涉過我們成長,也從未限制過我們做任何事,甚至會給予一定程度的資助和鼓勵。
這種不合常理的資助和鼓勵,使得易家十個養子,曾是上流社會一道風景線的十個養子,如今只剩下五個。
三姐,易銘,六哥,我,以及九弟。
我自是不必多說,從一開始就被易銘牢牢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