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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薰風和春水的咿呀、繁花靜掩的秘密、流雲的迷夢、拂曉天際的無聲探視一一帶進了我的心懷。——《流螢集》
成為易家人的這十多年裡,我和易銘從沒有如此互相折磨過。
當年初到易家別墅的我顯得無所適從,平日裡也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也不做什麼,只是不出去。直到一週後的傍晚,翻著自己的小衣箱的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將一本書留在了孤兒院的一個同伴跟前,忘了取回來。
還記得是一本破舊不堪的《簡愛》,按說也沒什麼好可惜,我想要,易家自會給我買,可我就是不喜歡,總覺得新買來的和那本舊的有很大的區別,壓根無法取代。
就連翻譯的版本,我都能挑出刺來。
很多人都知道,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大都會對那個陰暗的地方有一種深深的畏懼感,我也不例外。於是想起那日牽著我的手,領著我走進自己房間的哥哥。
在易家那麼久,我還沒和別人說過話,唯一有過接觸的,也只剩下他了,而且他看起來是那樣的親和溫柔,應該……會答應陪我去的吧。
於是揣著小小的膽怯,我走到他的房門外,鼓著勁敲了敲門。
現在想起這些過往,只覺得我今天所經歷的,著實是自作自受。
7歲的我和23歲的我在鏡子前相對而立,一個童真猶存,一個心已老去。
那是因為,最先開始的時候,易銘並不很愛理我,當然,我指的是私下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的場所,比如那天傍晚,他的房間裡。
這位溫和的四哥看上去溫和依舊,但說出口的話卻讓我十分傷心失望。
他說:“我是很想陪你去,但最近課業忙,估計抽不出時間。”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誰知幾天後,易銘當著父親的面,主動提出要陪我回一次孤兒院取書,並說自己已經提前完成了多日的課業。
這麼想來,他第一個牽起我的手的時候,也是當著父親的面。
可惜那時候的我很小,又很沒有安全感,面對著這樣的哥哥,下意識的就以為他是真心對我好,真的喜歡我,於是越發愛黏著他,用易銘後來的話說來,就像牛皮糖一樣寸步不離。
當著眾人面還好,只剩我們的時候,他就會恢復一貫的冷淡漠然。日子久了,終於有一天我意識到,私下裡的易銘可能並不喜歡我這樣黏他,我本就對他有些怕、又有些崇拜,很自然,漸漸的我就不再這麼跟著他了。
他好似終於緩了口氣,與一眾兄弟姐妹在一起時,對我越發的親切。
而這個時候,二哥易柏依取代了易銘的位置,成了每天和我形影不離的那個。只不過順序有些顛倒,跟著人的那個不再是我。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才算正是融入了易家的大家庭,直到後來,我在眾兄弟姐妹裡的好人緣,說起來,還要歸功於二哥。
還記得小時候,二哥最喜歡抱我坐在他膝蓋上,捧著書念給我聽。他念的大多是些和國學有關的傳統書目,有一次念道“式微式微,胡不歸?”二哥對我說,這是他在整部詩經裡最喜歡的一句,只一句,就把世態炎涼詮釋得淋漓盡致。
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答:“天黑了,為什麼還不回去呢?”
那時的我無法理解什麼是世態炎涼,只把這句詩的白話意思牢牢記住了。從那以後,只要二哥回來的晚了,我就會打電話對他叫:“式微式微,胡不歸?式微式微,胡不歸?”
也多虧了這一句,在他後來用槍指著陸崢威脅我和易銘的時候,我才能一橫心救他回來。
易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得不說,與他們自身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在二哥抱著我念完《式微》之後,易銘鬼魅一般出現在露臺上,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接九弟。
想來這就是人類自身犯|賤的心理了吧?黏著你,你不屑,不黏了,又不習慣。
可當時的我哪兒想得到那麼多,只是純粹地被這個詞驚住:“九弟?”
二哥也有些愣怔:“父親還要繼續收養孩子麼?”
“說是要收養十個。”
我從二哥身上跳下來:“父親收養這麼多孩子做什麼?”
“煉蠱。”二哥聲調冷冽。
我不解,四哥則是清咳了一聲,又回過頭來對我說:“父親要我帶一個兄弟一起去,他說本該他親自去的,但實在是有事抽不開身。維梵,要去嗎?”
早就想出門轉轉的我當然是滿口答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