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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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卻肯在喜歡在乎的東西上,花大力氣。一個“布衣百姓”,照樣在管院混得風生水起。
從小認識的朋友裡,挑不出第二個,能像他這麼聰明。
我一直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承認,我確實很羨慕他。然而,在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他一口氣幹掉五罐喜力,然後對我說:“真的聰明又怎麼樣,能當飯吃嗎?況且我也從沒覺得自己聰明,高智商的人不做那樣的蠢事。”
我漸漸明白,有的人藏得太深,你看他一年、兩年、三年,還不夠看到最裡面的那個核心。楊生像個被層層包裹的大洋蔥,雖然這樣的比喻有些啼笑皆非,但我知道,這一點,他和澤年簡直執拗得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總是很容易和同類走到一起,追根究底或許是人自憐自哀的心態在作祟。
惺惺相惜,說的就是這層意思。
這個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澤年受了傷。
由於底樓熱水房的事故,沸騰的熱水四濺出來,他的左腳靠近腳踝的部分被燙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水泡。
起初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嚴重,他自己便沒有當回事,只當是輕度燙傷,擦了一點藥店買來的燙傷藥膏,想等水泡褪下去,也就可以傷愈。卻沒想到破掉的水泡並沒有像意料中的一樣消退,那一塊面板的情況反倒更加嚴重了。
一週以後,楊生帶著他去醫院仔仔細細得看了。
“傷口不大,不過燙得還挺深,一個星期前燙傷的,怎麼不早來看?”聽著醫生的質問,澤年瞥了一眼身邊正怒目瞪著他的人,賠笑含糊道,“……就是沒想到還挺嚴重的麼。”
敷上藥、纏好紗布的腳踝走動起來有些不便,直接浸在藥水下的傷口隱隱作痛。兩天就要去換一次藥,天氣還沒暖起來,傷口癒合的速度十分緩慢,每次去,都要因為揭開傷口而重新再疼一遍。頭幾回實在是痛,他咬咬牙不吭聲,頭卻撇了過去。楊生站在他旁邊,撫了撫他的背,感覺到他緊繃著的身體,哄他放鬆。
在澤年燙傷後的第三週,我去他寢室看過他。
我去的時候,他正好在收拾東西,東西滿滿當當堆了一地,本來就小的寢室顯得更加亂七八糟。
他也感到不好意思,連忙伸腳想把地上的東西踢開一些,讓出一條路來給我。我生怕他又碰到傷口,趕緊讓他別忙,跨過各堆雜物,找到一處能站著好好說話的地方。
“你腳怎麼樣了?”
“還好,走起路來已經不覺得痛了,就是換藥的時候可能還會有一點吧。”
“昨天……他陪你去換過藥了?”
“是啊。”
我知道他不直呼楊生姓名很久了,所以一個轉念,用了一個“他”,顯然,澤年也不覺不自然,很順地接話。
來的路上,我順路給他帶了幾個壽喜路的小煎餅,我記得他寫過,說很喜歡吃。我放到他桌上讓他趁熱吃了。
臨走前,我看到他書架上貼著幾張亂七八糟的紙條。有些是學生工作的備忘,有些是關於繪畫藝術的專有名詞,我不懂。而最上面的一張,是楊生的字。
嘲笑自己的眼力真是好到了一定境界,紙上寫著兩排食物名稱,瞥一眼就盡收眼底。一邊寫著辛辣食物和高熱量食物,如辣椒、蔥姜、酒水、羊肉、等;另一邊寫著高蛋白質食物,如魚類、牛奶、蝦、牛肉、雞蛋等。最底下,楊生用他並不漂亮卻又端端正正的字寫著:‘另外,傷口別碰水。都是百度說的。’
想他什麼時候這麼細緻過……生生啊生生。
我低頭笑了笑,跟澤年告別。
這個傷口,致使澤年近一個月行動不便。之後,腳上的傷處已經不覺得疼,簡單的換藥程式不去醫院,自己也已能嫻熟駕馭。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卻花了整整半年,等這個傷口徹底癒合。原來真有癒合能力尤其緩慢的人,流血也要很久才能止住,更不提等傷口結痂了。
因為他腳上的傷,楊生曾在大雨天氣裡奔波了兩個來回,只為給他送一個新的拖線板。去他寢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溼透了,從懷裡掏出來的拖線板卻還是好好的。
連最喜歡的邏輯學導論課都可以想也不想地翹掉,遊戲、球賽說停就停,然後跑去給那個腳上有傷的人買晚飯。
他熟知澤年一週所有的課程,知道他哪一天什麼時候在哪裡下課。
他是真的喜歡他。
他們也會像所有情侶一樣,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不休,可是每一次或快或慢都會和好如初。
相愛大概就是這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