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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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的壞老頭,可駱東對所有的老人都沒用抵抗力,每個人,都可以輕易就勾起他對外公的感情,那份虧欠了的相依為命的感情。
“去……”老頭的手伸到空中,改口說,“陪我去曬曬太陽吧。”
駱東站了起來,看著老頭撐著自己的膝蓋拉著扶手費力的樣子,本能就過去搭把手,可老頭胳膊肘的重量壓下來,駱東就再也沒能放開。
門口的走廊上擺著一把藤椅,欄杆下密密麻麻開的怒放的紫藤架,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半米粗的棗樹扭曲的枝條伸展出不透光的葉子和果實,嘰嘰喳喳的鳥兒叫。駱東把老頭放到藤椅上,藤椅立刻前後搖擺,扶手已經磨的反光了,全部是藤條編織的,坐面看得出磨損,而且下沉,有年頭的東西了。
老頭好像都喜歡這東西,駱東悶悶的想,再配上家裡的半導體匣子,好像回到了80年代,只是那時候外公手裡還把玩一把紫砂,裡邊沒有茶。
太陽是曬不到的,近在咫尺的鋪灑在紫藤架上,走廊上陣陣涼爽,駱東偏腿坐在木欄杆上,四下打量,上次來,還是四年前,好像沒什麼變化,磚頭路上青綠的苔蘚,欄杆下怒放的月季花,房沿上掛著的銅鈴,雕花窗稜的顏色退去了幾分,老頭子卻老的可怕,四年前還能拿著椅子往自己身上砸,現在站立著都打晃兒了,身上那些老年斑雨後春筍一樣密密麻麻,好像矮了不少,現在只到自己鼻樑了,也不知道他那頭髮是怎麼弄得……
“你,抽菸吧。”老頭走了幾步路,喘息的就更重了。
駱東搖頭:“算了。”
老頭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後背躺在了椅背上:“你父親,明年就能調回來了……也該退休了……你大哥生了一個閨女……唉……”
老頭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嘆息一聲之後,倆人又陷入了沉默。有時候長壽也未必是好事,白髮人送黑髮人,悲傷怎能不積攢,老人的快樂很簡單,兒孫平安在跟前,可對於普通人家都是奢望,何況是他建立的這個家。
最先來到是駱東的堂姐,於珊珊,軍車送過來的,能不快麼。雖然只比駱東大一歲,可看上去沉穩很多,一如他們王家的作風……軍事家庭特有的嚴肅,個個看上去都那麼沉著果敢。於珊珊在某軍區當教官,年紀輕輕就已經扛上了軍銜,完全看不出曾經是個追著駱東哭鼻涕的洋娃娃。在這個家裡,駱東跟於珊珊最熟,見她進來,笑著點點頭,於珊珊先趴到老頭身邊問候了兩聲,回過頭來才給了駱東一拳頭。
除了王國芳一家,駱東另一個堂兄一家也過來了,還帶了個四歲的男孩,還有兩個堂兄堂弟,老頭特意安排的,整天在陪在身邊的秘書警衛員都打發走了,今天過來的都是家裡人。人多了就熱鬧了,老頭不用找話題了,笑容也時不時的掛在臉上,歲月不饒人,昔日戎裝威武的老頭露出了幾分不協調的孩子的興高采烈,駱東的姐弟七嘴八舌的跟他聊天,說說家裡人,說說他的生意,說說他的父親,說說他在南海演習的大哥。
駱東的父輩,兄弟姊妹九個孩子,除去夭折的一個老姑,如今健在的只剩下五個了,他父親王國忠排行老三,如今成了老大。駱東是私生子,他母親為了保全王國忠的名聲,到死也沒說出來他的父親是誰,駱東的外公頂著很大的社會壓力把被學校開除的女兒接回家,奈何福薄命短,駱東的母親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世了,爺孫倆開始相依為命,駱東的外公賣了很多珍藏的寶貝才給他交了社會撫養費上了戶口,養到駱東上了小學,苦日子剛捱過去,駱東的父親找上門來了,可孩子還是不敢認,想給駱東的外公留些錢,被打出了家門。直到駱東的外公過世,駱東的監護權落在了他大舅家,可好景不長,他的小舅為了爭老爺子留下的那點古董,哥倆鬧上了法庭,駱東被推了出來,誰撫養駱東,財產劃分就佔優勢。駱東的爺爺這時退休已經很多年了,兒子那筆糊塗賬開始在心頭盤繞,加上大兒子剛剛過世,心也軟了,於是就默許了駱東的父親介入了他舅舅們的紛爭。官司打了一年多,駱東的監護權歸了老舅,但卻被送到了澳洲,背井離鄉寄住在一個叫姑奶奶的家裡,每年春節都被帶回國,回到這個老宅子跟一群陌生人吃飯,說什麼好做什麼事都是被事先教好的,出了差錯會被責罰,而他在澳洲的生活,像監獄一樣,別人看著像少爺一樣高階轎車接送,其實是一個華麗的鳥籠,沒人教他如何生活,更沒人告訴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生活,所以16歲的時候,駱東偷渡了回來,在廣州的傢俱廠打工,用假戶口隱姓埋名過了三年多,然後才回來找到了萬三老頭,他外公去世前曾經交代過他,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