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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唐衣站在三樓的陽臺上,默默得注視著他的背影。門口的牧羊犬衝白皚蕭嗚咽了兩聲,權作告別。
“小蕭!”蘇子喬喊住他,卻沒能令他停下腳步。
“小蕭,我要出國去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能不能原諒我?”蘇子喬追上白皚蕭的腳步,伸出的手臂卻遲遲不敢碰觸他。他的背影在風中就像破碎後又小心拼接好的瓷娃娃,弱的讓人心疼。
“蘇子喬,今生今世,你最好祈禱我們後會無期。”白皚蕭的話,比雪落在臉上更冷。“因為再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不確定我是不是還像今天這樣想要置你於死地。”
“我會等你的——”蘇子喬的聲音最終淹沒在城市的喧囂裡。
白皚蕭回了清水鎮,那裡畢竟是他的家。橫死過人的住宅常常被稱為陰宅,這樣的地方通常再也不會有人踏足。白皚蕭卻認為也許桂小嬌那無處安放的靈魂還停留在原地…這世上,唯她一個真情鬼,卻比無數虛偽的人更讓他想靠近。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長途汽車顛簸,白皚蕭的眼前出現了熟悉的院子。
當初的爆炸風波早已塵埃落定,除了將無辜的女孩桂小嬌帶上了一條萬劫不復的路,彷彿一切都被浪衝的沙灘一般恢復始初。鄭唐衣令人以原貌狀態重新修葺。青磚綠瓦煥然一新,空守著它再未踏上門一步的主人。
屋內房間的牆壁粉刷成淡淡的米色,大理石的地磚映照著白皚蕭疲憊的臉。屋子裡的老舊傢俱只要沒瘸腿的都被放了進來,包括那張咯吱作響的小窗和一把搖椅。
白皚蕭驚奇得發現,屋子遠遠不像一年空無人煙而塵灰萬千的狀態,雖有薄薄的一層蒙塵,倒像是有人來定期打掃。
他也沒有很奇怪,鄭唐衣喜歡在細節上下功夫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畢竟是父親的故居,他僱個把人定期來打掃下也在情理之中。
但最令白皚蕭不可思議的是,外屋的龕臺上,竟有一張父親的遺像端端正正得擺在上面。
香灰散落在香爐周圍,有粗糙的指紋鋪整過的痕跡。
白皚蕭從貼身的內衣口袋裡取出母親的一張照片,將它夾在父親的相框外。他退後兩步,確保擺放端正的同時心裡又激起一陣冷笑,他們真的應該在一起麼?
院子外有人的腳步聲,白皚蕭詫異一瞬,心裡以為會不會是來打掃的僱工正好上門。卻在看到來者的面孔之時,激動異常,感慨萬千。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客觀的往事
來人四十歲左右,整齊的短髮鬢角斑白。萬年不變的黑框眼鏡下,目光和煦深邃。他穿著守舊的西褲和襯衫,領帶打得十分古板。
“周老師?!”白皚蕭叫出聲來。大半年不見,他未曾有絲毫變化。
“小蕭!”顯然在這裡遇見白皚蕭是周諮桓壓根沒敢想象的。
當初為了救白皚蕭母子脫困,周諮桓幾乎堵上了全部身家性命。在鄭唐衣出現解決了一切事端以後,他又悄然退開身影。如他藝術家低調內斂的品質一般,周諮桓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可信可靠的。當初,也正是周諮桓無意中發現了在校園牆壁上塗鴉的白皚蕭小小年紀就擁有著過人的美術天賦,開啟了他藝術的啟蒙第一課。自此以後,一老一少彷彿忘年交一般,周諮桓帶給白皚蕭更多指導,白皚蕭帶給周諮桓更多靈感。以至於他都差點忘了,周諮桓其實是個數學老師,當年跟白謹謙共帶一個班。
兩人外出找了一個乾淨的小飯店,聊了整整一個下午。
清水鎮是個小地方,但要把一個街長裡短的新聞傳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中老師耳朵裡也是需要花些輾轉的功夫的。
周諮桓知道白家院子出事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他懷著忐忑的心情來此一探究竟的時候已經是鄭唐衣差人整修進入到收尾階段了。
白家院子空空的,一直無人問津。但周諮桓不忍讓這裡如鬼屋般荒廢,偶爾過來檢視打掃一下。鄰居的趙阿孃半年前過世了,他的大兒子把老屋子賣掉去A市打工去了。於是周子桓買下了趙阿孃的房子,就這樣隔著小巷住在白家院子隔壁。
“爸爸的遺像是你放的?”白皚蕭著實有些餓了,風捲殘雲一般狼吞虎嚥過後,他想起了桌子上那張乾乾淨淨的照片。
“呵…兩個用意。”周諮桓放下筷子:“一則,這裡畢竟是你父親的故居,總要有個靈臺給逝者一個回魂的角落…。二則,院子雖然修葺一新,但畢竟長久無人。有時會有幾個流浪漢霸佔裡面。我這人心軟趕又不忍心趕,萬一衝突了打又打不過。於是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