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續)(完結+番外)

第65部分 (第2/4頁)

都只會自欺欺人，永遠都像鴕鳥一樣，以為不去想，不去看，把一切都封印在心底，就可以太太平平過日子，我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無非唔……”我緊緊摟著他，瘋狂的吻著他，不顧唇上的傷口，只是不想再聽到他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我又……讓他為我擔驚受怕了。

“別……別再說了……求你！”我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悶悶的、哽咽著說。

“夜泉……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對不起……”他的聲音，像是碎掉了一般，他的身子，更是顫抖的像是要垮掉一般，只有那雙摟著我的臂膀，如此有力、如此堅強，撐著我不會倒下去。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為我擔心了。”我的額頭頂著他的額頭，鼻端是他清新的香味，他的淚水沾溼了我的臉龐，可是我們靠的這樣的近，這是回來之後第一次讓我感覺，我真的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明，你知道嗎？我見到媽媽了。”我輕輕的說著。

董明一愣，然後臉上綻出由衷的喜悅，兩顆水晶黑瞳亮亮的，美麗的眼彎成月牙形，“太好了，夜泉，你媽媽一定很擔心你，你也很想你媽媽吧，現在總算見……”

“我只覺得自己很髒。”我顫抖著打斷了他。

“夜泉！”他震驚的喊著。

“她陪了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我似乎又回到過去的日子，無憂無慮的享受著母愛，就好像上天恩賜給一個罪孽深重的死刑犯的假期一樣。”

明急急的想說什麼，可是又被我平靜的打斷了。

“我突然發現，原來殺過那麼多人，做過那麼多壞事的自己，居然還可以正常的活著，可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吃飯、睡覺、上學，被那麼多男人上過，而且還可以繼續若無其事的跟更多男人上床的我，竟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我平淡的說，彷彿在說著於己無關的事一樣。

“我已經徹底的染黑了——從內到外！”我慘淡的一笑，充滿苦澀。

“夜泉，你對誰都很溫柔，卻為什麼唯獨對自己特別殘忍呢？”他搖著頭，無力的呻吟著。

殘忍嗎？恐怕，我對自己是太過寬容了，否則，我怎麼還可能活著？我怎麼會逃過良心的譴責？那份懺悔、那份愧疚就會殺死我了！

原本以為早已死去的人性，居然在看到媽媽之後，又微微的喘息著活了過來，呵呵，我是不是該慶幸，雖然是個罪人，但至少，我還是個人呢？

可是那種揪心的折磨，像一隻關在籠裡的猛獸，以前蟄伏著，而現在，在我又一次看到人世間最美好的一切的時候，出籠了。

“明……怎麼辦？我已經沒辦法回去了，沒辦法去見爸爸媽媽……”我已經不再是他們認識的小泉了，夜裡清涼透徹的泉水？呵呵，恐怕我現在比汙黑髮臭的溝渠還要髒！

“夜泉，你要把自己逼到什麼程度才罷休！”他激動的吼著。

碎星般燦麗的眸子哀求的看著我，近乎乞求的說著：

“聽我說，你不髒，夜泉一點都不髒，”他緊緊的摟著我，美麗的臉上掛著淚痕，顫著聲說：“那些過去，只不過讓你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可是你沒有被它同化，相反的，你因為這些經歷，更加能夠感同身受的理解別人的痛苦，而不是那種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的憐憫，不光如此，你還能用一顆包容的心去同情別人，所以，不要再感到自卑了，夜泉，你是唯一能夠不帶一絲嫌惡的照亮這個黑暗世界的光啊！”

我是光？！呵呵，他居然說我是光？就因為我廉價的溫柔？還是因為我沒心沒肺的笑容？或是因為我那不值一提的可憐的憐憫心？哦，也許最大的原因，是我拋棄自尊捨棄人格踩著無數別人的鮮血和生命才勉強卑微的苟延殘喘的堅持著活了下來？！

明，他太溫柔了，把我看得太重要了，是他對我的需要，拯救了黑暗中的我，既然他需要我，那麼，我就做他心中的光！可是不要忘了，陽光有多麼耀眼，影子就有多麼黑暗！

這份黑暗，會在什麼時候把我吞噬呢？

“是嗎？”不忍心讓他難過，我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可是卻讓他的淚落得更加的兇，兩顆晶瑩的水珠落在我的胸口，砸的心臟好疼。

“夜泉，求你別這麼想了，如果知道你在這裡怎麼樣努力的活著，而且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帶給別人溫暖，你的爸爸媽媽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我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