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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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嘴巴比思維還快，習慣性的說：“挺、挺好的。”
“這種回答倒是少見。”他沉思的說著，凌厲的視線直直的望著我的眼睛，彷彿要探究我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一樣，戰慄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垂下眼簾，被這樣的目光盯著，絕對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不覺得……他沒有人性、冷血、嗜殺、陰殘……”輕緩的，冰冷的，沒有感情的語調。
“不！”突然的一聲，打斷了那好像審判一般的話語，房間裡一瞬間，安靜的，能聽見我不穩的呼吸聲。
天啊……我竟然……打、斷、了、他、的、話！！那個彷彿魔王一般的人！！！我真是自尋死路啊啊啊啊……可是，在聽見眼前的人用那種陌生人一樣的語調說著月冥流風的時候，我的嘴，已經不受身體的控制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他是你的兒子啊！如果連父親，都用這種旁觀者的角度說著批判的話，那他……不是太可憐了嗎？
我的汗溼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終於，感覺能控制自己不再發抖，我結結巴巴的為月冥流風辯解著：
“不，不覺得，他……他還救過我。”為了這個，我並不後悔剛才頂撞眼前的人。
“哦？這倒是稀奇……”他喃喃的說，極俊挺的眉目露出鮮有的疑惑，隨即釋然：“如果是你的話，他倒是有可能這麼做。”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不過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因為我的不敬而治罪，我在心底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可是……他殺了他的母親。”
我好象夢見，已經是傍晚的庭院撒滿刺目的紅，涼涼的晚風，吹起男人的長風衣，黑色蹁繾，彷彿在血紅中飛舞的惡魔的羽翼，俊美的惡魔淡淡的說，他，殺了他的母親……
你說什麼？我呆呆的問，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字面上的意思嗎？我迷惑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那種睥睨天下的神態，清冷，淡漠，而又高貴，彷彿神祗一般，卻無情。
“他、殺、了、他、的、母、親……”一個字一個字，從那形狀優美的薄唇中無聲的吐出，或許是有聲的吧，但是我聽不見——不想聽，所以聽不見……聽不見就好了，聽不見就不存在過，不存在過這麼可怕、可悲的事實。
“現在……你還覺得他好嗎？”惡魔，又發問了，那種輕快的，甚至是愉悅的語調。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腦子轉不過來，怎麼都轉不過來，我無法理解，只能呆呆的問著心裡最想問的話。
“我殘忍嗎？畢竟，不是我殺了他的母親啊！”他笑著說，有些無辜，還有嘲弄。
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他一定在騙我，那個時候，他發燒的時候，明明還在喊著媽媽的，對，我應該相信自己所看見的，如果不是對母親最深的愛和依戀，他那樣堅強的人不會在生病的時候露出那樣脆弱的表情，他一定、一定、非常愛他的媽媽，就像我的媽媽說過，世界上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也沒有不愛父母的孩子，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該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啊！
“我有一個問題。”我忍住哽咽小聲問著，但是眼淚還是在眼眶裡打轉。
“什麼問題？”他心情很好的微笑著。
“他……月冥流風，是你的兒子嗎？”
“在血緣上，他的確是我唯一的兒子，月冥家唯一的少主。”他懶懶的回答。
“親生的？”我不甘心的追問著，眼眶好酸，心好沉重。
“如假包換。”
“那你……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的說出這些話？他是你的兒子啊！你不愛他嗎？如果連他的父親都不愛他的話，他怎麼辦？！你以為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怎麼能那麼輕描淡寫的說他殺了他的媽媽？你說的是兩個你最親最愛的人啊，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該多麼難過啊！你為什麼要那麼說……嗚嗚嗚……為什麼那麼說……”我跪在地上，癱坐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管他是誰了，無所謂了，只要把我心頭的悲傷，壓抑，難過，痛苦統統發洩出來就好，我再也忍不住了，他，月冥流風，究竟生在了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啊？他經歷過多麼哀傷的事，可是，在我眼裡，他堅強的像一堵牆，把自己的一切都嚴嚴實實的堵在後面，看不到難過痛苦悲傷和淚水，只有形於外的殘酷和冷漠，所以……他才那麼冷，看不出一點人類的情感，因為他把自己封閉了，像一個真正的惡魔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