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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外科病房外走廊的長凳上,就那麼心有期盼坐了一夜。
就那麼伸著頸子等著,盼著徐醫生從他身邊經過,哪怕只是感動一小把。有幾次他還有衝動推開骨外科病房大門,筆筆直直走進去,一直走到徐醫生面前去。
可他還是很不像男人像縮頭烏龜一樣忍了,並不是不想見徐冉最後一眼,而是他真怕看了徐冉之後他好容易下的決心又潰不成軍。所以最終還是像遊魂一樣從SH飄走了。
這個痛苦的過程方納言足足寫了三大張紙不說,其間還穿插他回憶最初見到徐醫生時候他內心的悸動和歡喜,徐冉這才恍然,居然方納言和他在手術室的第一次交鋒還不是兩人的初識?但是根據方納言敘述的場景徐冉又確實想不起到底是哪一次,只是覺得就遠遠看一眼人家能記清楚當時他穿什麼衣服褲子鞋子實在是擁有令人訝然的記憶力啊。
而且方納言的這封信寫的實在是精彩紛呈一波三折,讓寂寞且迷茫的徐冉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聲了好多次。人家的深情他倒是沒有往心裡記多少,盡在腦子裡浮想聯翩那個人對著骨外辦公室窗子透出的燈光仰望而坐臥不寧的一幕幕畫面去了。
徐冉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個缺心眼的,對著這麼一封發自肺腑感人至深的信還是能忍俊不禁好多次。
後來想想,如果換個人或換個時段兩個人再遇上或許自己就又有一番不同的心境吧。
只是生命中連這麼一個惹他討厭的人都沒了的徐冉笑過之後還是覺得內心一陣空虛。他平躺在床上對著暗黃的燈光讀信的時候忽然想到,如果認識方納言再早點,早過他下定決心利用院長那會兒,也許他整個人命運會和現在迥然不同吧?
雖然,他很唾棄自己的想,雖然他鐵定不會愛上方納言,鐵定和方納言也不會超出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的躊躇不前了吧。
再往下讀下去,沒想到那傢伙話鋒一轉,談到了他的現狀,徐冉才突然發現,原來那傢伙並不光光是他所認定和看到的那樣只是依靠家人廕庇的寄生蟲啊。
居然家世斐然的方納言也會有迷茫和失望的時候。看來徐冉小覷了這人。
方納言告訴徐冉,他覺得在國內寫文吃飯不容易。又只想按照自己的喜好寫文,但現在的寫手若想在網路或者出版商這邊討得一杯羹,不逢迎市場需求的話就只能被殘酷的競爭遠遠拋到後頭。放棄寫文從政吧,卻又是個個性最自由散漫慣了的,若依靠父母兄弟姐姐們又不甘心情願,但現在的趨勢,不倚仗自己家的權勢又能打出一片天下,分明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務。倘若從商,又得從頭開始,以他一個文科生的頭腦又和家裡那些生意格格不入,只好痛定思痛決心到加拿大一個朋友那兒打工,讀書,也算為自己增加一些生活經歷吧。
方納言選擇的道路讓徐冉吃了一驚,這才覺得畢竟和他是同齡人,思想上忽然多了些相近的東西。
人既然已經走那麼遠了,徐冉對他的戒備之心便淡了好多。再上有了共鳴的東西,這一陣困惱也多,身邊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於是起身用手提電腦給方納言寫了一封信,按著他在信中留下來的EMAIL地址發了出去。
徐冉是理科生,人又不擅於抒發感情,只是很平實記錄一下目前他的苦惱和迷茫而已。他告訴方納言他有點懷疑自己,否定自己,質疑現在這條路自己是否能夠堅持著走下去。他還在信中寫了一些他看到的社會不公正和行業上的黑暗和腐敗和他的一些不成熟的思考。寫完之後他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一些,也許人還是需要適時的傾訴吧。直到點了傳送鍵之後他這才清醒過來,問了他自己內心一聲,徐冉,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對那個人示弱嗎?
人家已經走了,完完全全從你生活中撤離了,你這樣又是為什麼呢?
可是已經沒有辦法追回那封已經發出去的EMAIL,只好等著方納言的回覆吧。徐冉想,至多人家能不痛不癢的安慰他幾句,就像他對方納言做的那樣。但每天開啟郵箱,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
徐冉便兀自發笑起來。
人家忙著適應全新的生活,你都成為過去式了還指望人家繼續在異國他鄉對你一往情深嗎拜託啊徐冉請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就在他已經適應了生命中又一個曾經在乎過他的人放棄他的時候,他的手機上奇怪的又閃爍著那個曾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厭煩得不能再厭煩的電話號碼。
彷彿遇見靈異事件的徐冉半天沒按下通話鍵。猶猶豫豫著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