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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喝點兒吧,”程博衍摸了摸瓶子,還挺冰的,於是拿了個紙杯倒了一杯給他,“一臉汗。”
“這哪解渴啊,”項西說是這麼說,拿過酸奶還是兩口就喝沒了,然後隨手把臉上的汗抹了抹,看了程博衍一眼,從他桌上抽了兩張紙巾,重新擦了擦臉,“我走了啊,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沒?我去給你買回來。”
“沒了,你別瞎竄了,”程博衍開啟飯盒,“記得跟老闆商量取鋼釘的事兒,手術費你不用管,我先墊著。”
“我真怕我還不上啊,這都多少了,得有兩三萬了吧?”項西嘆了口氣。
“沒事兒,”程博衍不急不慢地說,“還不上可以……”
“別別別別別賣我那個墜子,”項西趕緊擺擺手,“我肯定能還上。”
程博衍看著他笑了笑:“加油。”
走出醫院的時候項西回頭看了看,他以前對醫院沒好感,生老病死,這地方聚集了無數人的一生。
好人也會死,壞人也能活。
不過現在醫院對於他來說有了不一樣的意義,新的一頁,還有程博衍。
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嚴格來說是很糟。
這兩晚上一直睡不踏實,反覆地想著大健往他臉上掃的那幾眼,其實他雖然一直在給自己找理由,但還是不得不鼓起勇氣面對他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個現實。
就算給大健捂個口罩,他估計看幾眼也差不多能認出來了。
早上起床洗臉的時候他總是胡亂擦幾下就走人,今天有些迷糊,對著鏡子多看了兩眼,於是更是已經確定,大健認出了他。
店裡幹活兒很累,總出汗,他幹活的時候都沒貼創可貼,但對著鏡子時,眼角下方那塊明顯比旁邊面板要淺的痕跡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那天他口罩捂得很嚴實,但是……他拿毛巾遮住了自己半張臉,那塊淺色的面板還是露出了一多半。
大健認出他了。
媽個逼的現在大健這種腦殘晚期居然都學會了不動聲色,真是飛一般的進步,應該給他發個火箭進步獎。
項西覺得挺無力的,靠在廁所的牆邊很長時間都沒緩過勁來。
儘管這是他心裡一直存在僅僅是不敢相信的答案,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平叔知道他在哪裡了,這兩天沒有動靜,也許只是在暗裡觀察他。
知道他在這家店打工,知道他每天中午會往兩個地方送餐。
但不一定知道他住在哪裡。
每天晚上他收拾完把店門關了之後,都從後門走,因為後門的小衚衕能直接抄近路到公車站。
一上午他都在琢磨這些事,該怎麼辦。
他沒有跟方寅說,他不確定這樣的事對方寅來說是會幫他的忙還是會更興奮,他也沒跟程博衍說。
他實在不願意自己在程博衍眼裡是一個永遠都一身麻煩的小混混。
他甚至不願意跟老闆說不幹了,抱著最後的一絲幻想,他希望能留在這裡工作,哪怕是這種又熱又累還髒的工作,他也不想放棄。
從醫院回店裡,一路他都緊張地觀察著四周,有沒有人跟著自己,還有,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
拐上砂鍋飯那條老街時,他的手機響了。
項西猶豫了一下,把小電瓶靠到路邊停下,拿出電話看到顯示的名字是4,這是方寅的電話,他存電話的時候存不明白名字,除了程博衍,老闆和方寅的電話都是用數字代替了名字。
電話一接起來,就聽到了方寅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的聲音:“小展,你在哪裡?”
“還在路上。”項西給了個不確定的回答。
“你看你是不是先不要回來,”方寅說,“店裡來了兩個人,你剛走一會兒就來了,現在飯吃完了也沒走,看著……不像好人,有趙家窯的氣質,是不是來找你的?”
項西不知道這個趙家窯氣質是什麼鬼氣質,但這一瞬間他還是感謝方寅給他打了這個電話。
“還有別人嗎?”項西問。
“沒看到,我現在在對街的奶茶店裡坐著呢,”方寅說,“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別來找我,”項西知道這種時候誰跟自己在一起,誰就得一塊兒遭殃,“沒什麼事兒你就走吧。”
“那行吧,”方寅想了想,“你注意安全,我再拍幾張。”
“傻逼,”項西說,“平叔的人認識你和你的炮筒。”
“我躲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