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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昂自言自語:“就這樣了。”
身體彷彿已經和靈魂分離,陳思昂沒有選擇死在陽光下,他最後佝僂地走向橡樹後的木屋,樹蔭照著木屋,裡面是一室的冰冷與孤寂。
陳思昂覺得這樣就很好。
他在木屋裡緩緩閉上了眼睛,在黑暗中,他的靈魂輕飄飄地出了皮囊,穿過他用畫筆記錄過的時代,掠過那些愛他或者不愛他的人,最後輕輕落在了故鄉。
影片拍攝到最後,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一種悲傷之中。
李輕舟親自喊了卡,場記呆呆不動,李輕舟就親自接過場記板,清脆地一聲打板,結束了電影的最後一個鏡頭。
《一盎司月光》至此殺青。
李輕舟站在山坡上望去,風很溫柔,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要悄悄飄走了,去到那個人的身邊。
晚上的殺青宴,一群人大哭大鬧。李輕舟受得罪最多,所有人都過來輪番敬他,過去大家都喊他“影帝”,現在成了“李導”。
做電影不容易,導演有時真是一個似乎誰都能幹的活,娛樂圈裡不管是唱歌的還是演戲的,幾乎只要有錢有名,就能來攬一把導演的活。能讓一幫專業人士真心實意敬你是一個導演,不容易,李輕舟最後聽著“李導”兩個字,心裡也是有些觸動。
他開始只是想為陸海洋拍好這部電影,而真的投入進去了,似乎又不是了。
衛遜攬著他的肩膀,對飲三杯,衛遜問:“輕舟,你在想什麼?”
李輕舟也喝得有些多了,說:“我也不知道。”
“你這個人很好,很優秀,但是你好像……總是跟我們隔了一層。”衛遜苦笑,笑得有些慘,“現在我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但是希望你能好好的,陸導他……肯定也這麼希望你。”
李輕舟說:“我會。”
一提起陸海洋,李輕舟的表示變得清晰且堅定。
衛遜怔怔看著他,又猛地別過眼去,竟是忽然失了態,“抱歉。”
李輕舟明白,衛遜曾經對自己有點意思,不過這種好感很粗淺,實質的來源就同衛遜仰慕陸海洋的才華一樣,與愛情沒多大幹系。只是衛遜可能沒有完全放下這些感情,於是李輕舟隨意笑了笑,轉身走了,將空間留給衛遜一個人,只留下一句:“好好對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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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殺青後,劇組人員開始陸續回國。李輕舟受邀參加大眾電影百花獎,在殺青次日就直接回了國,等休息兩天領了獎,接下來不得不出出席幾個電影宣傳活動。安排很多,活動結束後,自然還要同剪輯一起剪片子。
衛遜在殺青之後,沒有跟隨大部隊會合。知道陸海洋馬上就要去山裡面過冬了,衛遜不敢耽擱,休息了一晚上,就前往了慕尼黑。
海倫很會賣慘,德裔大美女告訴陸海洋,她在慕尼黑其實沒有什麼朋友,每天就等著忙工作的男朋友過來,很是需要人陪,陸海洋雖然不信,但也不好推拒。
她不說自己的男朋友是誰,只說是從事藝術創作的,陸海洋也就不知道,兩個無所事事的人就每天聚在一塊吃飯看電影。
海倫的確有留心觀察,時間相處得越久,她就越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比如陸海洋總是帶著個帽子,倒也不是光頭,腦袋上長了一層柔軟的頭髮,很短,髮色同以前不一樣,現在是種不健康的深褐色;又比如陸海洋總是很剋制自己的飲食,清淡,健康,有時雖然很想吃但是也按捺住了;再比如陸海洋休息時常很長,臉色卻總是很蒼白……
海倫很聰明,她瞭解到娜娜是醫學院的研究生,聯想娜娜維護陸海洋說的話,再想想陸海洋消失了這麼久,心中隱隱坐實了一種想法。
她等著衛遜過來,沒有輕易開口問,陸海洋也就不說,大家都裝作沒事。
衛遜過來這天,海倫又和陸海洋出來吃飯。美女吃了飯想要逛街,陸海洋拿女孩子沒什麼辦法,就懶懶地跟在後面,為女士拎包。
結果半路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要去領報告。
他坐在店裡面等海倫從試衣間出來,懶得去拿,就問各項數值是否正常,醫生有沒有什麼吩咐,對面的護士說沒有呀,您的身體恢復情況很好。於是陸海洋也就笑著說,那麻煩你們醫院可愛的娜娜小姐為我代領報告——明天就要出發去度冬了,晚上大家會見一面,聚一次餐。
海倫聽見了電話的後半截,一邊試衣服一邊問:“晚上要和娜娜小姐見面?”
陸海洋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