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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就將葉梓藤從地窖裡釋放了出來。韓家並不吝嗇,不但讓醫生為葉梓藤的傷情做了臨時處理外,還準備好了足夠過夜的行李和現金,和一張子夜一點三刻飛往比利時的頭等艙機票。
葉梓藤的身體十分不容樂觀,除了渾身各處的淤青和輕微骨折外,身上還有多多少少的傷口以因為消毒不當的原因而發炎。他幾乎是蹣跚著被下人扶出那個黑室的。將近一個星期沒有走動的大腿已經出現了略微肌肉萎縮的症狀,更別提小腿處還有輕微的骨折。
整個過程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但是葉梓藤在傷口處理的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無聲地坐在手術檯的床沿上一直看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
坐在一旁幫他處理傷口的醫生滿臉的膽戰心驚,眼前這個病人身上的很多傷口由於處理不當和長期淤血已經嚴重發炎,有些地方新長出來的面板甚至和染了血的衣料長在了一起,需要將傷口撕開才能夠上藥癒合。而他的那隻手,更是由於淤青堆積呈現出了青紫色,拍出來的片子顯示麼指和食指處皆有粉碎性骨折的痕跡──這隻手,恐怕算是廢了一半了。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這個病人的狀態。這個病人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痛都沒有吱一聲,一直盯著一面牆……莫不是被打傻了吧?
中年醫生儘量隔斷自己多餘的想法,心理碎碎念著這種錢真是來之不易。
“篤篤”
沈重的木門背後傳來一陣低沈的敲門聲,隨之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醫生,管家說想請您去門廳和他談論一下關於工作合同的問題。”
醫生明顯感到眼前病人的身體在聽到這個人聲音的時候身體明顯抖了一下。這個聲音聽起來並不屬於他之前在這裡聽到的任何一個下人的聲音,但是醫生並沒有多想。他來韓家才不到半個月,這裡上上下下這麼多下人,除了管家和第一天為他帶路的女傭以外,他其他誰都不認識,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醫生遲疑地看了眼前的病人一眼,對門外道,“可是我現在有病人,管家那裡──”
“不必了,”眼前的病人卻突然間開口了,“他也會一點包紮的技巧,可以幫我處理的。醫生不用擔心。”
醫生有點驚詫病人突然開口,但既然連病人都這麼說了,那他似乎也沒有不去的道理,便起身走向了門外。
推開門的瞬間他看到一個佇立在門口的少年,身影似乎有點熟悉。但一想到管家還在等著自己,便也沒有再多做打量,匆匆向過道走去。
“嘎吱”
木門緩緩開啟,林瑾之透過門縫走了進來。無聲地坐在了葉梓藤身邊,熟練地拿起了一旁的紗布和藥水。百病成醫,這個過程他倒也熟悉。葉梓藤看著瑾小心謹慎的模樣,有些苦笑,沒想到一向是自己給別人包紮,如今卻位置顛倒,還真是世事難料。
“你這樣過來,那個人會不高興的吧。”
“我是來告別的,”瑾淡淡道,“再不來以後就可能沒有機會了。”
葉梓藤的苦笑裡帶著些無奈。那個人不但為他辦好了簽證,甚至為他辦理了比利時公民的申請。他知道現在歐洲部分國家會為願意花錢買身份的富商開通簽證辦理渠道,但價格十分不菲。下次他想回國,就得以外國公民的身份辦理旅行簽證才能入境了吧?為了自己這種人做到這個份上,那個人手筆倒也不小。
“為什麼這麼說,瑾之,以後我們總還是會再見面的,不是嗎?”葉梓藤儘量讓自己的面部扯出了一個笑臉。
瑾低頭,沒有去看他,“……梓藤,不,葉醫生,我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他語氣停頓了一下,“請不要再等我了。”
葉梓藤沈默。
“我不想走了,”瑾淡淡道,“其實這裡沒什麼不好……我發現我已經習慣這裡的生活了。”
葉梓藤開口,“你最後還是明白了……是嗎?”
“……明白什麼?”瑾看著葉梓藤。
葉梓藤苦笑,神情有些疲倦,“瑾之,你知道為什麼我那次要冒險帶你走嗎?”
“我以前……總是無法理解你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我一開始想的和你一樣,覺得你對他來說不過是用來解決生理需要的床伴。但是時間過得越久我就越迷茫,卻也越不想去探究……”
”……”林瑾之低下頭,看不真切表情。
“他身邊雖然一直都有不同的男伴女伴,但你不同。不僅僅只是你能一直呆在他身邊,還有他對你的態度。我曾經只是單純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