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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財產都給我?”
“其實也沒什麼財產了。”律師講完後,又小聲補了一句,“遺囑是白先生指定的,我們只是照章辦事。”
杜文抿著嘴沉默了片刻,揮了揮手,律師們如蒙大赦般逃出了病房。
白驥所有的財產都被杜文折騰光了,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他揉著那份遺囑,看著上面簡潔的簽名而怒氣上湧:你以為給我點錢,就可以消除一切?你以為我是貪你這點東西?你當我是什麼人?
更令他憤怒的是,在這地獄般的五個月中,白驥是有機會修改遺囑的。後期,他看管得也不是那麼嚴,道上、公司的事實在太多太繁雜,佔去了他極大的精力,除了保證白驥逃不走外,其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看管白驥的還是陶立,見律師這種事也是願意去辦的。
就這樣,白驥就這麼任由一切發展,最後沉默的投入死亡的懷抱。
杜文其實心裡清楚,白驥的精神到最後已經崩潰了。五個月嚴酷的折磨與侮辱,再剛強的人也挺不住,身體的痛苦與被撕裂的自尊給予了他沉重的打擊,他不可能挺過去的。
“救他。”杜文一把扯開蓋住白驥的床單,指著那付瘦骨嶙峋的軀殼,對著醫生咆哮,“救不活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醫生們面面相覷了幾秒,帶著憤怒與不屑的展開了工作,所有人都在心底嘀咕著一句話:心跳和呼吸停止一分鐘以上,能救得活才真是見鬼。然而,一切彷彿是天意,當儀器上重新顯示起不規律的嘀嘀聲後,人們不約而同停止了幾秒動作,以確定這不是幻覺。
天意不可違。
白驥陷入了長期昏迷中,醫生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腦死亡了,檢查結果是大腦還活著,身體卻陷於緩慢的死亡之中。誰也沒有努力救他,任何懷有憐憫之心的人都會覺得他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亡,那才是解脫。
杜文不願意,他選擇最好的藥,最好的醫生,歇盡全力挽救白驥的性命。儘管醫生不止一次說這只是徒勞,就算救回來也是個殘疾,他仍然不願意放棄。沒有人敢在這件上勸阻他,白驥這個名字成了禁忌,只要有人提起,他就會雙眼充血,像只發瘋的野獸般惡狠狠的瞪過來,彷彿隨時要吃人般。
實際上,杜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白驥。他找不到任何復仇的快樂,也沒有解脫的快|感。有時候,夜深人靜時,他會想起他們共處的時光,那些他明知道是謊言的甜言蜜語,再想起來,仍舊會給他帶來一絲快樂和充實。
他不由自主的會設想:如果白驥不是白驥,他們現在會是怎樣的光景?是不是能夠像白驥所期待的那樣,共同生活,白頭到老?
杜文變了,他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卻無力也無心去阻止。原先的他憧憬的光明,如今卻已經習慣了黑暗,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面對哭喊著求救的人,也可以冷漠的關上車門,看著保鏢把那個想用一柄小水果刀殺他的孩子拖出去。他不關心那孩子的下場,甚至連一場噩夢也沒有,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
然後,有那麼一天,他突然醒悟到:他變成了白驥,冷酷、強大而又嚮往光明。他變成了別的孩子復仇的對像,儘管他努力改變著漆黑的汙跡,就算做著正經的生意,所用的手段仍然無情而卑鄙,這些手段處於灰色地帶,更加令人憎恨,最重要的,他的所作所為不再帶有同情心。
白驥的逝去,似乎把他的人性也一併帶走了。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春天某個日子,他接到了手下的報告:“杜少,您的哥哥找您。”
哥哥這個詞令杜文有一瞬間的恍惚,當他真的看見杜華那張嘻皮笑臉的面容時,整個世界彷彿都在傾斜。
“哥哥,這些年你去哪了!?”
“就是在東南亞那裡混了混。”杜華滿不在乎的道,“倒是你現在混得不錯嘛,聽說你把白驥那個混蛋整垮了?哈哈,乾的好,不愧是我弟!”
杜文想說的有很多,出口的卻是嚴厲的指責:“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你知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
“爸媽都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放的火!”
杜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死了就死了唄,老不死整天唧唧歪歪的煩人。我又不是有意的,誰知道火起那麼快啊!”
杜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想到杜華的病,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哥,你得去治病。”
“什麼病?”
杜文觀察了一下杜華的表情,謹慎的道:“你有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