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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
“先準備十萬吧！”
馬豔麗聽了這話差點暈倒，他和徐磊兩個人一個月的工資加一起也就一千五，孩子上學要錢，上面三個老人生活要錢，上哪兒去湊這二十萬，還是先準備十萬，這病要治下去，不就是個無底洞。再說，菲菲出事，徐家已經搭進去好幾萬了，現在徐家整個都湊不出三萬塊錢。
“嫂子，我有些存款，大概兩萬，是這些年上班攢的，我明天就取出來。”
說話的是趙玉田，徐晶感激看了看趙玉田，趙玉田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周健看在眼裡，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趙玉田是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也許對徐晶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歸屬。可是一想到，從此以後照顧徐晶的人變成了別人，周健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那也不夠啊！”
馬豔麗的眼圈又紅了，她該怎麼辦。十萬對一個普通工人家庭來說是怎樣一個天文數字，本來徐磊廠裡給車隊的司機買了保險的，可是徐磊今天本應該休息，根本不是工傷，廠子裡一分錢也不拿，你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楚夏天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更加自責，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徐磊就不會替他出車，那麼也就不會出車禍。
“徐晶，你先替你嫂子填個單子吧，電話多留幾個，把直系親屬的都寫上吧，最好把瀋陽家裡的電話寫上。”
鍾雪拿過一張病人聯絡卡，交給徐晶，馬豔麗顯然已經虛脫了，根本不能填了。
“鍾雪，這事先別讓我媽知道，她心臟不好，已經犯了好幾次病了，再受不了刺激了。”
徐晶接過單子認真地填著，周健和楚夏天一起走了過來。
“小晶，我和夏天去想想辦法湊錢，你在這兒看著點嫂子。”
周健又轉過身，拍了拍趙玉田的肩膀。
“好好照顧小晶。“
趙玉田會意地點了點頭。
“恩，你們去吧，開車小心。”
楚夏天的眼圈還紅著，周健推了推他，兩人一起往樓梯口走去。
七十三
周健和楚洪波的事在廠裡面鬧得滿城風雨，回廠子籌錢的事就只有楚夏天去辦。楚夏天回一分廠和代理廠長大吵了一架，代理廠長死活不承認徐磊是工傷，一毛錢也不準備拿，車隊的弟兄們每人湊了點錢，加一起也不到兩萬。他們家裡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過的都不容易，楚夏天心裡也能理解，哪怕拿一分錢，也是一分心意。
楚夏天見廠裡面不鬆口，只好回家找楚洪波想辦法。雖然被停職查辦，但楚夏天想楚洪波的人脈還在，也許會有辦法。
“爸，你就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楚洪波苦笑，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那還有心情去管別人的閒事，人一不在位，人脈立刻就斷了，那些平時賠笑臉拍馬屁的人，現在恨不得躲得遠遠地。
“他這種情況的確不能算是工傷！”
楚洪波沒有停下手裡翻看的雜誌，也沒有正眼看楚夏天。
“你不是能呼風喚雨嗎？”
楚洪波的動作有幾秒鐘的定格，是啊，我不是能呼風喚雨嗎？楚洪波在心裡自問，那個曾經自負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洪波，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國家有規定，市裡面雖然對勞模有政策，但是徐磊出事故當天明明是休假的，他是替班，這個你應該比我明白，廠子裡別說不能那醫藥費，就是追究責任你們私自換班的責任，你們都沒辦法，知不知道？再說，今日的楚洪波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楚洪波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出了這些話。楚夏天一下子愣住了，楚洪波老了，以前的楚洪波看上去總是比實際年齡年輕好幾歲，現在卻像是老了好幾歲。楚夏天鼻子有些酸，但是他沒有哭。
以前的自己總是圍在父親的身邊，希望父親能多看自己一眼。楚夏天重來沒有想過，楚洪波是恨他的，他自己竟然是阻礙楚洪波幸福的絆腳石。
楚夏天的表情讓楚洪波心裡像刀割一般地痛，楚洪波感覺自己老了，真的老了。楚夏天小的時候，楚洪波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孩子，因為他是夏小琴的孩子，那個自己重來都沒愛過去被秦孝文愛著的女人生的孩子。
不但不愛，甚至是恨。
楚洪波有時候在想，也許沒有楚夏天，是不是自己就不會和夏小琴結婚，是不是就不會失去秦孝文了？可是現在，楚洪波發現楚夏天已經漸漸地融入了他的生活，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