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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是人人羨慕的高幹子弟,十年前,他正在北京一所重點寄宿高中備戰高考。
但是,同樣也是十年前,他一個人默默地在寢室收拾著行李,落寞地離開學校,以前的朋友沒有一個出現。
十年前,作為年組前十名的他沒能順利地參加高考。家裡想盡了一切辦法,把他弄進了東北的部隊裡,為的只是,周健能離開北京,離開那一段過去,並且漸漸地被人們遺忘,不再被談論。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卻難移。
徐晶和徐晶的家人只見過周健的父母一次,就是兩人結婚那一天。周健的父母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打扮很是講究,兩個人都很嚴肅,沒有一絲笑容,沒有多說一句話。婚禮一結束,兩人就坐飛機直接離開了奉陽,回了北京。
徐晶和周健戀愛的半年裡,周健很少提自己的家裡,就算提也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徐晶在見到公公婆婆之前,只是知道周健的父親。周伯仁在宣傳部任職,周健的母親董蘭青在教育部任職。剛開始,徐晶以為周健是開玩笑。可是兩人結婚那一日,見過周健的父母后,徐晶終於知道周健沒有說謊,他的確是高幹子弟。
徐晶一直覺得周健身上有很多謎團。一個北京市高幹子弟怎麼跑到東北的部隊裡當小兵,還二十出頭就轉業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興遼小城。雖說工作也算順心,又不累,可是也和想象中高幹子弟的生活差了太多吧。
周健不說,徐晶也就不問。
徐晶很愛周健,不管他身上有什麼秘密,徐晶都不在乎。既然徐晶本人都不在乎,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多問了。
每個人都能感覺都這平靜表面下的暗流湧動,但是這平靜保持了五年。
人往往是容易麻木和大意的,似乎五年沒有事情發生,就能自我催眠地告訴自己永遠不會有事情發生。
然而他們忘記了,催眠似乎也是睡眠的一種,總是要醒的。
這一日,周健和徐晶難得都休息,兩個人早早去幼兒園接了周菲雨,幼兒園的老師誇獎周菲雨聰明好學,寒暄了幾句,一家三口就來到了農貿市場。
進了十一月,東北開始迅速轉冷了,街上的行人都開始穿起了厚外套。周健一家三口人決定要吃火鍋驅驅寒氣。
在外人看來,還是如此幸福的一家人,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過。
徐晶和周菲雨走在前面,一邊挑選著菜,一邊算計還有什麼配料沒買。周健則是笑呵呵地付錢,大包小包的東西拿在手裡,跟在母女倆身後。
“茼蒿,小白菜,油菜,蘑菇……周健,你想想,還差什麼?”
徐晶突然停下來,掰著手指頭問身後的周健,這個時候的徐晶,好像一個數學不太好的孩子一樣,緊鎖著眉頭。
“差不多了,差一樣兩樣也無所謂。”
“不行!菲菲,你幫媽媽想一想還有什麼沒買的?”
“媽媽,沒買魚丸呢!”
“哎呦,還是菲菲聰明!”
徐晶戳戳周菲雨有點發紅的小臉蛋,又幫她把圍巾重新圍了圍。
“走,向魚丸進發,呵呵。”
周健拎著大包小包趕緊跟在母女倆身後,又逛了半個鐘頭,徐晶總算買齊了東西。徐晶和周菲雨一人拿著一個雪糕,開開心心地吃著。周健很想一直呵護著徐晶,讓她的笑容永遠不退去。
火鍋準備起來很方便,只要把青菜都洗好切好,鍋底配好,水一開,就可以開吃了。周菲雨在廳裡看動畫片,最近小妮子迷上了海爾兄弟,徐晶和周健一起在廚房擇菜。
“周健啊,咱們五年沒見過公公婆婆了,要不今年春節咱們回北京過吧!”
徐晶試探地說著,看似漫不經心,卻反覆思考了很久。應該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什麼樣的語氣說出這些話。本來徐晶不想再探究周健的秘密了,有一陣子,徐晶似乎認為自己是多想了,也許周健沒有秘密,只是自己的公公婆婆比較冷淡。可是,最近徐晶覺得很不安。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有些東西必須要弄清楚,而想弄清楚,就一定要去北京。
周健沒有停下手裡的活,擺弄著茼蒿菜。周健不知道,那些事情還能瞞多久。
“怎麼突然想去北京了?爸媽打電話了嗎?”
“沒。”
意料之中的態度,徐晶知道這次試探自己又以失敗告終了。無法再繼續,這個時候的周健似乎將自己保護在一個殼裡,徐晶無法進入他的世界。
“那還是算了吧!假期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