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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把手弄髒了。”
有些核桃青皮已經開始腐爛,很容易髒手,而且青皮汁液沾到手上很難洗掉。朱文軒去青皮的時候,全程都是要帶手套的。
打了差不多一籃子核桃,朱文軒就停手了。朱奶奶看他還舉著竹竿踮著腳往樹上戳,心驚膽戰地喊他,“乖乖哎,你快點下來,那瓦上也是站不穩的,摔了可怎麼辦?”
朱文軒咬牙把身子往上送了一下,差點從房頂上栽下去,不過好歹是戳下來了。顧不上朱奶奶的叫罵,他興奮地說道:“奶奶,你看我剛才戳下來的那個是木耳嗎?”
朱奶奶叉著腰罵他,“你個混小子,那麼高你是要嚇死我是不是?趕緊給我下來,摔了看我不打你掃帚疙瘩。”
朱文軒嘻嘻哈哈從房頂上爬下來,撿起木耳獻寶似的給她看,“奶奶你看啊,是不是黑木耳,上面一根樹幹枯了,長了不少呢。”他小時候吃過幾回,也是這核桃樹上的枯枝上長的,炒肉特別香,涼拌了也很脆。
“不少也不準去弄,你要是想吃我讓你大伯上去給你摘,”朱奶奶一巴掌拍掉他手裡的木耳,很有氣勢,“敢偷偷摸摸上樹,咱家的今年的新掃帚你大伯已經送來了!”
割了穀子後,谷杆就可以用來扎掃帚了。朱大伯扎掃帚的手藝好,掃帚刷子掃地全掃沒了,靶子還是結實的。朱文軒家歷來用的掃帚都是朱大伯扎的。
而村裡的小孩從小捱打基本都是掃帚,方便又結實。朱文軒小時候就捱過一次掃帚打屁股。那時候他才讀小學,放學後跑到河邊去摸廢鐵廢釘子賣錢,結果摔河裡把衣服書包全打溼了。回家後就被久等他吃飯等不到的朱奶奶拿掃帚打了一頓屁股。
朱大伯扎的掃帚太結實!他屁股青了一個星期才算好。那以後朱奶奶雖然沒再打過他,但總愛拿這個嚇唬他。
朱文軒把桃核攏作一堆裝籃子裡提著,乖乖保證,“我不弄,我不弄,我肯定不弄,奶奶你也別跟大伯說了,大伯歲數也不小了,哪能爬樹啊。”
放著他這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不上,讓花甲之年的朱大伯上,他跟大伯都會掩面淚奔的。
陸續打了一個星期的核桃,朱文軒才把院子裡這棵核桃樹和黃泥磅田裡的那棵全部打完,一起裝了十多口袋。倒在二樓沒窗沒門的大房間裡,自然陰乾,等青皮褶皺乾癟,跟核桃就自然分離了。
朱文軒還從裡面選出一部分個頭大的,帶上膠皮手套,用小刀先將大塊青皮去掉,再用鐵刷子刷掉剩下的殘餘青皮,最後用細針和牙刷仔細清理一遍紋路。這樣剝皮出來核桃,顏色淺,偏白,價錢也要貴一些。
朱奶奶眼睛不好,幹不了這活兒,朱文軒就一個人沒黑沒白的剝核桃,最後小板凳坐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膠皮手套也戳破了兩雙,在手上留下三條鮮紅傷口後,朱家特級核桃出爐三大口袋,剩下的全是自然脫殼的顏色偏暗且黑的普通核桃。
朱文軒拿出一口袋特級核桃,給朱大伯家和朱文霞家都送了點,朱文傑的也單獨給了一份交給朱大伯了,還剩下小半口袋,就留著曬乾後自家過年待客吃。
挑了個逢場日子,朱文軒趕三輪車到鎮上專賣乾貨家禽蛋類一條街擺攤。周圍全是賣核桃的,基本都是自帶小板凳,面前放著裝核桃的口袋,敞開口供人挑選。朱文軒也帶了板凳,走之前朱奶奶讓他拿的。
小鎮逢場的時候還是很熱鬧的,朱文軒才坐了一會兒,就有人上前問價。他來的時候跟朱大伯打聽過了,特級核桃報價十二一斤,普通的就八塊一斤。“我這都是今年新鮮核桃,自家種的。”
阿婆一臉嫌貴,“有少沒有?你這也太貴了。”
朱文軒買東西不善砍價,賣東西也沒有巧舌如簧,只乾巴巴道:“真不貴的,別家也是這價。”
這話不假,整條街基本都是這價格,不過別家核桃可沒這麼大個還漂亮的。阿婆胖胖的手指在口袋裡面左翻翻右翻翻,“我就要你家這大個的,七塊一斤賣不賣?賣我全買了。”
朱文軒嚇了一跳,他今天帶來的特級核桃就一口袋,雖說一起賣了乾脆,可七塊也實在太少了,“這不成,這不成,你給的也太低了。”
“低什麼低,我買這麼多價格便宜點應當的。小夥子你這麼大口袋零賣要賣多久才賣得完,我一起買了你不虧。”阿婆身子看上去很健朗,說話嗓門也不低,周圍買賣東西的人都拿眼神往這邊瞟。
被圍觀朱文軒很不習慣,只撓了撓頭抱歉道:“這真賣不了,價格太低了。”他沒什麼賣東西經驗,翻來覆去也只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