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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把白奎扶著離開美人魚館。到底還是沒忍住,他追上去攔下兩人,冷冷看著白奎問道:“你當年也是這麼一邊給郭建軍下跪說都是自己沒把兒子養好的錯,一邊在背地裡詛咒郭建軍不得好死嗎?”別以為他沒看見老傢伙轉身時候看著他的陰毒眼神。
白奎當時瞬間瞪大眼的表情,已經在腦子裡回放很多遍了。
朱文軒突然翻身起來,紅著眼吼:“他肯定咒你了,那個老不死的根本就不是好人,他還想在大街上給我跪下呢!”那時候人來人往,老頭兒再哭上一回,就偷了個擺著玩兒的海螺,不知情人肯定是要指責他們小題大做仗勢欺人,正好白微微臉上的巴掌印子可以佐證。
小老闆突然暴起,郭建軍被嚇了一跳,但他聽到小老闆的話,多少也能摸出點兒小老闆的心思。小老闆這是被白奎噁心到了?還別真說,白奎就是那樣一個人,你沒深想的時候,就只會覺得他那種動不動就哭訴自己多可憐多可憐的勁兒很煩人。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一開始起的那麼點兒同情心都被磨乾淨了。可等你深想了,才會發現:得,小瞧人了吧,人家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老脆弱,而是一條會吐信子的老毒蛇。
郭建軍有點埋怨自己以前沒把白奎當回事兒了,但凡他要是長點心,把白奎那噁心玩意兒早點踢遠了,如今也輪不到小老闆替他打抱不平還窩一肚子火氣,他把小老闆抱住哄了哄說:“好了好了,咱不生氣了啊,要是累你就躺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手擀麵吃。”
朱文軒靠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還是悶悶的:“放點茄子和土豆在裡面啊。”
手擀麵裡放茄子和土豆?茄子土豆手擀麵麼?
郭建軍想了會兒還是沒有發出質疑,而是領命下去照辦了。王叔家廚房裡倒是什麼都有,他給正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的王嬸說了一聲,就自己進廚房拿了茄子和土豆開始搗鼓起來。
因為配菜略複雜,這麼高大上的手擀麵郭建軍也是第一次做,所以,等他做好面端上樓的時候,朱文軒已經抱著被子發了好一會兒呆了,看見他就嘟著嘴說:“你怎麼這麼久?”
郭建軍:“……”
聲音裡又是幽怨又是委屈的,撒嬌腔這麼濃是怎麼回事兒?
“我下次注意。”小老闆情緒化的時候,他還是寵著點好了,郭建軍問:“在床上吃嗎?在床上吃我就端個小桌子給你放在床上。”
朱文軒軟噠噠地點頭,反正他不想動。
他大動肝火的次數比較少,這麼些年,總共也就三次,但每次事後,他都會有段時間的低谷期。看郭建軍任勞任怨忙前忙後的,他心裡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明明他是心疼郭建軍,想好好把郭建軍這些年受的委屈都給填補回來的,可結果卻成了郭建軍在照顧他。
“郭建軍,你別這樣,我很快就能恢復活蹦亂跳啦。”朱文軒努力扯出想一絲笑給他但沒成功。
郭建軍支好小桌子,把手擀麵端上桌道:“你幾歲了?還有活蹦亂跳的時候?”
“有意思沒意思啊,不就一個形容詞麼。”朱文軒焉焉兒地道:“我就心裡不得勁兒,等這陣子不得勁兒過去就好了。”
郭建軍笑道:“那你這不得勁兒要什麼時候才過得去?”他發現這樣子沒精打采的小老闆逗起來還挺別有一番風味的。
朱文軒半點感覺不出他是在逗子自己,認真想了想道:“不好說,可能吃完手擀麵就好了,可能要睡一覺明天才好,也有可能要久點。以前冬天缺水啊,沒有水田裡莊稼長不好,就晚上還能從東大堰過來點水,大家為了莊稼,只能晚上帶著手電筒去灌田。可就算這樣,灌田的人多了,水還是缺。上游的和下游的經常會為爭水灌田打架。有人跑到東大堰,好不容把水分了些下來灌自家田,可灌著灌著就沒水了,沿著水溝往上走,一看才知道是被上游的人給截去了。”
郭建軍納悶這討論不得勁兒什麼時候過得去怎麼就說到灌田的問題上了,不過,小老闆願意絮絮叨叨開始話嘮,他喜聞樂見的,就故作感興趣地問:“那後來呢?”
朱文軒挑了一根手擀麵吸進嘴裡,嚼吧嚼吧說:“後來大隊裡看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就規定排輪子灌田。每個隊按小組排序,一個組一天時間,輪到到哪個組了,那個組的人家就會每家抽派一個成員,負責一個缺口,防止有不守規矩的中途截水。我那時候跟著奶奶守在離我們家田最近的缺口,也是小組的人照顧我們,沒有把我們分到很遠很偏的地方。我跟奶奶把電筒關上,坐在水溝邊的田坎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