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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支菸,默默的站在單元樓前的大樹下,失落和慶幸同時湧上心頭。老小區的路燈,僅限於主幹道,樓與樓之間是沒有路燈的。香樟樹葉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腳下,李程裕一片片的數著,集齊了了十二片樹葉,他把沒有燃燒完的煙扔在地上,留戀的看了眼仍舊漆黑一片的四樓,回家去了。
王強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就給李程裕打電話,說今晚一起聚聚。
李程裕下班後,先回了趟家,洗了澡、颳了鬍子、換上一身新衣服,這才趕去王強說好的聚會地點。
一直到十點鐘,林楓仍然沒有出現,李程裕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烤完了一面,翻過來再烤另一面,直到整顆心被烤熟,仍不罷休,直到煎熬成灰燼。這灰燼卻沒有人來收拾。
大家的興致都很高,一直玩鬧到十二點鐘,李程裕打了個車回家,回家後左右睡不著,他掏出手機,反覆的按著一個個熟悉的按鍵,但最終沒有按下那個撥號鍵。
接下來的幾天,他每晚忙完之後,都要去林楓的那個小區轉一圈,直到深夜才離去。似乎站在這個單元樓下,他距離林楓就會近一點,從地球的另一端到四層樓的距離,他安慰自己,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週六這天晚上,他仍然去了舅舅家吃晚飯,“舅媽”新學了一個菜,非要讓李程裕過來嚐嚐。到小區時,已經過了十點鐘,視窗仍然漆黑一片,李程裕熟練的掏出煙,點著後也不吸,安靜的看著那間窗戶。
腳步聲在午夜響起,一下下強有力的踩在地面上,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年輕男子,穿著件過膝的棉服,拉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走向這棟單元樓。他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了李程裕的心上,李程裕的心隨著腳步聲跳躍,好像腳步聲停止,他的心跳也會停止一樣。
來人沒看到樹下站著一個人,也許是累了,也許根本沒在意,他徑直的走向樓梯,往樓上走去。他身上有股魔力,吸引著李程裕,李程裕的腳和心同步,跟在他的身後,走向樓梯。
警惕性可真差!一直跟到四樓,林楓掏出鑰匙開門,都沒有注意到李程裕,李程裕不免在心裡笑他道。
沒有燈的樓梯暗的很,李程裕看到林楓試了幾次,都沒有把鑰匙j□j去,他掏出打火機,點著後照亮在鑰匙孔的上方,低聲說道:“怎麼這麼笨。”
林楓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他猛的一轉身,後背靠在門上,驚訝的看著李程裕,還不忘按著自己的胸部,說:“嚇死我了,你怎麼不叫我。”
李程裕上前一步,差不多貼到了林楓的胸前,他從林楓手裡拿過鑰匙,示意林楓讓一讓,他把門開啟,關掉打火機,把行李箱拎到屋子裡,打量著這間他看了近一週的小房子。
這是間一室一廳的老房子,簡陋而整潔,老舊的家居和家電,跟李程裕小時候家裡的一樣,算起來差不多有近二十個年頭。暖黃色的燈光把整個房間烘托的更有家的氛圍。林楓已經換好了拖鞋,把飲水機開啟,指著客廳裡的那張沙發,說:“坐吧。”
時間老人似乎格外恩寵林楓,他跟七年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臉一如既往的白,身體一如既往的消瘦。兩個人好像沒有分開過七年,他還是那個大年夜在出租屋裡捂著被子哭泣的大男孩,他還是那個無家可歸,找人收留的大男孩。
只有那雙眼睛,被生活和工作折磨過的眼睛,林楓的眼圈發暗,帶著疲憊,他往後靠在沙發上,轉過頭對李程裕笑了笑,那個熟悉的酒窩,沁入了李程裕的心裡,他今晚明明沒喝酒,但已沉醉。
“那天聽到你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後來大強哥跟我說,你是崔董的外甥,開會時遇到的你,我還不敢相信。說起來,有幾年沒見,你怎麼樣?”林楓打破沉靜,先開口道。
“就那樣,在國外混了幾年,現在回來幫我舅舅。”李程裕迅速的反應過來,轉過頭,假裝打量著這間屋子,視線偶爾落在林楓身上,轉瞬間又移開。
“那以後還請多關照。”林楓突然客氣的說道。
“我們之間,還用說這個?”李程裕低頭掏出煙,遞給林楓一支,林楓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李程裕把煙裝了回去,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很想你。”
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飲水機燒水的聲音,林楓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李程裕低著頭看著地板,等林楓宣判。
原來這句話也沒那麼難開口,他很想林楓,每天都很想,他後悔的要死,後悔一次次的無謂的爭吵,為了別人的事跟林楓爭吵。他早就想來找林楓,但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