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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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真,我昨天剛到海南,兩天內回不去。”
別說這是巧合,吳真愣了十秒鐘,突然笑了:“你在,海南?”他問池濤。
池濤很誠懇,“是,給他介紹我的同學,行嗎?”
“現在不是休息日,你們這是,學校組織旅行,還是帶學生外出比賽?”吳真繼續問道。
“是旅行,我請了假。”
“那應該不是一個人,”說完,吳真艱難地開口,“和沈為?”
池濤尷尬的猶豫了一下,“嗯。”
(一四零)
吳真坐在洱海邊一家半露天的酒吧,風從狹長的山谷間吹過,溫暖卻強勁,大理他來過不只一次,跟著人群四處遊覽,已經不是他的選擇。
清澈晴朗的天空,可以一直望到遠處蒼山頂上的映在冬日暖陽裡的白光皚皚,不知道是籠罩的雲霧還是未融的積雪。
酒吧的老闆是個小個子的女人,大概三十來歲,笑容很和煦,但有一雙滄桑的眼睛,吳真來到大理三天,來這間酒吧第三次,每天從午後開始,在延伸到水面的露臺上,能看到她對著遠處的蒼山畫一幅油畫。
她的用色非常明亮,畫面的色調比實景的顏色更加澄澈如洗,吳真不確定如果是他,累月經年對著同一副景緻,是否還能有如此明亮的心情。
下午四點之後,光線比午後略暗了,她放下畫筆,自己收好畫具,又差遣夥計把畫架搬走。從旁邊經過的時候,她對吳真點頭招呼,“今天就到這了嗎?”吳真問她。
“美景稍縱即逝。”女人笑了下,回答很簡單,但意味深長。
吳真轉頭看著簷廊外的玉洱銀滄,她說的對,美景稍縱即逝。他的職業,正是讓稍縱即逝的美好成為不朽,現實中的稍縱即逝,如何能不朽,或許,永遠,都只是個,臆想。
剛聽說池濤跟沈為結伴出行的時候,吳真很難說心底沒有震動,飛往昆明的飛機上,三個多小時,他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池濤和沈為是關係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態,他其實很清楚,池濤小心翼翼,慣於服從,而且只能服從。如果不是沈為相邀,他不信池濤有主動跟隨的膽量。
吳真笑了下,這樣近乎卑微的仰視和跟隨,是他給不了沈為的。所以,他拿什麼指責他,前一陣他心不在焉,可能真的讓沈為不好過了,沈為現在要從另一個人身上找快活,他似乎,真的,無法苛責。
但一夜之後,他比自己預料中的平靜很多,可能,有關池濤沈為這回事,有關他怨的,他不滿的,真的,就隨著他酒醉那晚的一巴掌打出去了。
他用了一個晚上思考,於他,沈為與他初戀之後的歷任情人到底有什麼不同,他終於想清楚,區別在於他對沈為有要求。
是的,對那些EX,他連忠貞的要求都沒有,他對沈為曾經有過,矛盾的是,他又從來不曾信任沈為的節操。他把自己能給的都放在沈為手上,沈為就真的以揮霍的姿態消耗了。金錢,時間,乃至感情,這世上有多少東西是不會損耗的?或許有一天他對沈為的要求一低再低,低到終於看不到的時候,感情也就消之殆盡了。
這樣的態度不算積極,但誰情願整天像個修羅,不得不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他不在乎付出多少,但如果非要戰鬥的渾身傷痕累累,才能勉強留住那個人,把稍縱即逝硬當成不朽,這樣的感情,絕不是他要的。
從酒吧離開,吳真沿著青石板路慢慢的走,現在不是旅遊旺季,到傍晚時分,古城在白天的喧囂和燈紅酒綠的繁華間,難得的清靜,抬起頭看著墨黑色攢瓦外,映著的蒼山青黛,灰白色的雲團被鑲上明亮金邊,雲層之上,光影色彩流轉變幻,演繹絢爛光景。
他取出相機,沒有拍,只是開啟取景窗,用鏡頭掃過一個個流動的畫面。
鏡頭裡有一棵高大的滇合歡樹,這不是花開的季節,但樹葉繁茂,純正的綠色跟白牆黑瓦,簷下精美彩繪,一起交織成一幅層次分明而又色彩絢爛的畫面。
調整鏡頭,拉遠拉近,直到,吳真的鏡頭裡,看到那個站在樹下的男人抬起手,微笑著向他打個招呼。
把相機放下,那個男人的面容更清楚,雖然眼眸烏黑,但高鼻神目的面部輪廓和高大勻稱的身形,吳真當即肯定男人是個混血兒。
俊挺的眉,高直的鼻樑,下頜的線條很有力度,眼泛桃花帶著三分笑意,吳真不得不承認他眼前一亮,他當即在心裡給男人打了九分,滿分是十。
看他的衣著,應該也是遊客,這男人一直微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