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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敢刺下去嗎?”鄒曉話音未落,少年的手就狠狠向前捅去——鄒曉急急地捏住刀鋒,一隻膝蓋狠狠頂上他柔軟的腹部、胸腔,一下、兩下、三下,然後踢掉他手上的刀。少年躺在地上,像蝦米那樣蜷縮、抽搐,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恨意盯住他。鄒曉遲疑一瞬,拎起他,再接再厲地把他劈暈。
暈了嗎?還活著吧?鄒曉一邊猜想一邊繼續向前走。那個少年,他的手並沒有足夠有力,他的掙扎也沒有想象中的激烈,但他的動作卻足夠果斷。剛才他真想捅下一刀嗎?自己,永遠不會知道了。晚風習習,鄒曉豎起外套領子包裹住自己大半張臉。鎖骨隱隱作痛,那裡,靜靜躺著陳舊的菸頭燙傷的傷口。
七拐八拐,一條黑衚衕的盡頭,就是鄒曉的家。一名老人安靜地坐著,守在一桌冰冷的飯菜前。
鄒曉上前,一臉驚訝:“奶奶,你怎麼還沒睡?”
老人冷靜地說:“不孝子,終於回來了。”
鄒曉輕輕嘆氣:“奶奶!”
“你是不是又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出去鬼混?你不記得你爸怎麼死的了嗎?阿曉,我每天都在擔心你早上出門晚上就進不了門。你怎麼就不能聽話,好好找個體面工作?”
鄒曉瞬間變了臉色,冷聲道:“你說了多少次了?難道我願意?還不是為了你的病!”
老人的臉激烈地抽搐,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不、不孝子……哪有這種道理?”
“您呀,收拾收拾睡了吧!”鄒曉把桌上的飯菜一盤盤丟進冰箱。
“你……個……”老人的眼睛,在黑暗中湧出渾濁的眼淚。
過了幾個月,鄒曉開始往地下拳擊館跑。那是閒的沒事做的有錢人的聚集地。而錢只屬於贏家,對手之間,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不分體格,輸贏論英雄。鄒曉一開始就處於劣勢,只能憑後天努力鍛鍊自己拳腳。無數次,腦袋被踏在腳下還聽到觀眾為對手爆發的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口哨,竭盡全力擊倒對手最後一秒放鬆防守被一拳擊暈再醒來整個場館只剩自己一個,終於獲勝渾身是血地趴在角落裡任憑鈔票從頭頂砸下來。
有一天,站在他對面的,是個戴面具的人。在無所不有的地下拳擊館,這本屬正常,但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的目光曾經幾次在拳擊館注視過他,他在觀察他、審視他。他會是個很棘手的敵人!鄒曉用盡全力撲上去,一拳一腳都被他輕鬆擋過。而且,鄒曉看得出來,對方根本沒用全力。而且他還在引導他,每一招都在展示,展示完一招防守又給他打出新的拳路,都是他沒看過想不到的。最後打到大汗淋漓耳鳴陣陣,鄒曉被對方一擊重拳打到太陽穴,無力癱倒在地上。對方踩著滿地的鈔票跳下對擂臺。
賽後,他強打精神找到摘下面具的鄭延蘇,儘量無視掉坐在他懷裡小心翼翼親吻他面頰的清秀男生,苦苦央求道:“老大,請借我一些錢,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任何事?”鄭延蘇皮笑肉不笑地重複。
鄒曉忍不住看了一眼他懷裡的男生,心跳加快,輕輕點頭。
鄭延蘇哈哈一聲:“你無法給我帶來什麼,我憑什麼借你錢?等你夠強了再來找我。”
回到家,在昏暗的燈光下都看得到鄒曉的滿臉傷痕。
“不孝子!你又忘了你爸怎麼死的!” 老人上前幾步,激動地控訴。
“他吸毒吸死的,我又不吸。”鄒曉背對老人刷著盤子,聲音冷冷。
老人聞言暴怒地舉起手想打下去,又顫抖著垂下,口中停不下辱罵:“如果不是因為你爸的荒唐,你媽怎麼會丟下你不管?!你現在就是學你爸荒唐!咳咳咳……”
“你少說他們!”
慢慢地,最終站在擂臺上的只有他一個人,灑落在他腳下的鈔票越來越多。可惜,在老人日益加重的病情面前,也只是杯水車薪。
某次打完拳擊,有陌生男人找到他,說:“你是不是需要錢?我們可以幫你。”
那個男人把他帶到了殺手訓練營,另一個地獄。他和十條狼狗搶饅頭。他和競爭者分食老鼠屍體。他又踩著同伴的屍體往上爬。訓練時間不長,但他一瞬間變得強大了。在生死的反覆變換間,他已能收放自如能力。
他被放出去的時間比別人都早。他直奔家中。沒有人。他尋到老人平常去的醫院,看到了病床前的老人——瘦弱的褐色的軀體,明明很輕,卻埋在雪白的被單裡,陷下去一個深坑。呼吸罩和吸氣管掩埋了她的臉龐,似乎單手就可以捏死。鄒曉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