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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濃濃的煙味。他每天都會抽菸,但一般一次只抽一根,身上帶著的不會是這樣濃烈的煙味。他面無表情地坐下,面無表情地翻開英語書,面無表情得看起來。
這一整天,他都是這樣面無表情地度過,我和他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簡單的對視。
我聽課的時候,他在趴桌子,我趴桌子的時候,他在聽課。到了下課,他就到走廊外站著,而我就看窗外的風抖擻樹葉。
到了放學的時候也是,他自己收拾好書包就離開教室。我坐在座位上,扭頭看向窗外,大概等他離開有十多分鐘後,我確定他不會在半途折回來,也不用面對面的尷尬,就起身收拾好書包回家。
我選擇從學校的後門出去,這樣就不用經過前門旁邊的籃球場。現在他一定在球場上把籃球當寶貝一樣捧來捧去。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就不喜歡打籃球,為什麼要到球場去看他打球?為什麼要等他那麼晚才一起回家?為什麼我要和他做好朋友?好朋友只要有老大就夠啦,反正以前也只有她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可是,老大他們做的模型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了,她現在忙得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現在的我,卻不得不一個人走回家。
有幾片葉子從我眼前徐徐而落,還真是應時應景。
我把耳塞塞進耳朵裡,裡面放的是我從網上下載的周杰倫的歌,儘管音質比不上老大的那張這般CD,可是單單是去聽其中的歌詞與旋律,那也就夠了。
“今天,2006年六月28號,星期三,距初二結束還有一個星期。”
我在日記裡寫道,
“我和安景翔鬧彆扭,這一次和以往不同。但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我希望和以前一樣,明天他就會仍給我一盒檸檬汽水,然後攬著我的肩膀對我傻笑。”
但是,他沒有。
“六月29號,天氣晴,我們依然沒有說一句話,這種感覺就像剛開學的時候。我們互不相識,沒有任何共同的言語。他埋頭看他的武俠小說。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興致。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緊張地複習功課,希望用最好的成績迎接即將到來的初三。”
“六月30號,星期五。今天在辦公室裡見到了他,老師正在和他談話。我知道因為什麼,他在英語課上衝撞了老師。我進去的時候看著他,他也正好看到我。我們眼神對視的一剎那,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其實我沒有辦法理解,一封情書何以讓他就此斬斷我們的友誼。真的那麼喜歡那接受那個女生就好啦,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生也幹嘛還要因為生我的氣撕碎那封情書。
明天就是週末了,我在猶豫要不要叫他出來玩調解一下,也許一起跑到遊樂園去撒一趟野我們的關係就會改善。”
“七月1號,我一大早就醒來,直到中午,我才鼓起勇氣打通了安景翔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接。我想,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合上日記本,把他塞進抽屜裡。看著窗外被城市燈火映紅的天空,我的心忽然像被人剜去了一塊什麼。
但那又如何呢?我勸慰自己。
地球不會因為誰而停止轉動,也沒有人誰陪伴誰走一輩子。哪怕是擁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會因為無法預料的原因為不帶遺憾地離開他的至親。
這又如何呢?我現在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嗎?我和媽媽不是一樣就這麼過來了嗎?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太害怕了。
一個人的三三兩兩
18。
暑假就這麼到來了。
我揹著書包,裡面裝滿了沉重的功課。
我的心情也和這個書包一樣沉重。直到考完最後一門物理,我依然沒有和安景翔再說一句話。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還來不及感嘆,似乎就走了很遠。
我站在初三樓下,看著爬滿側牆的爬山虎。彷彿那樣的植物也正在不斷盤踞我的心臟,緊緊的絞痛心上的神經。
“小晴天,你在這發什麼呆啊?”
老大跳到我背上,一隻手勒著我的脖子。
“沒幹什麼,就突然有些感觸而已。”我撥開她的手,淡淡地笑了笑。
老大手□褲兜裡,她也抬頭看了爬山虎一眼,然後看著我說:“是因為安景翔嗎?”
我不說話,表示預設。我知道,即使反駁也沒有用。從小到大,我都不擅長撒謊,而且心裡有什麼事一定會表現在臉上,即使是神經如此粗的老大,也總會在第一時間洞察出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