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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本事,現在怎麼還是不死?
如果當初小黑沒有被人打斷肋骨半死不活,託尼楊就不會平白無故的想要宰他,他也不會懷恨在心,最後在清邁做出一場刺殺;說來說去,錯在小黑。
彼得楊把那張報紙拿給小黑看。
小黑蹲在地上,不錯眼珠的盯著“陸雲端”三個字,以及後方的一串電話號碼。他認識的字很有限,但是大意能夠看懂,知道陸雲端一直在找自己,已經找的心急如焚了。
他又看旁邊那張模糊圖片,上面依稀正是他的相貌。他不知道這圖片是怎麼來的,自己分明沒有照過相。
他伸出髒兮兮的一隻黑手,輕輕的去摸報紙,去摸“陸雲端”那三個字。他是徹底的與世隔絕了,如果敢造反逃跑,對付他的就是閃爍火花的電棍。報紙雖然只是一張報紙,但畢竟是和陸雲端有點聯絡的,所以他很珍惜的摸它,如果可能的話,他願意保留下這一張報紙。
像只野獸似的,他抬眼窺視彼得楊,同時試探著把報紙摺疊起來。彼得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眼睛,心裡很想馴服他,可又知道他不好馴服。
他真的是一隻野獸,託尼楊辜負了他所有的信任與愛,他就殺了託尼楊。他殺託尼楊的那天晚上,連手槍都沒有,只有一把刀。刀鋒切入托尼楊的頸部動脈時,彼得楊就站在遠方的保鏢身後。他看到小黑的眼中有淚,一刀抹下去,眼淚也流下來了。
彼得楊想到這裡,又覺得小黑是不能碰的,因為實在帶有危險性。
彼得楊不肯把小黑交給陸家大哥。
他離開澳門回了清邁,決定依照原計劃,讓小黑在擂臺上自生自滅,順帶著自己發上幾筆大財。而小黑在澳門沒有住過幾天,就又被人像運送貨物一樣,五花大綁的藏到箱子裡裝上船,遠遠送走了。
去年四月見到彼得少爺的那一瞬間,他的確是有了自暴自棄的想法,以為自己此次絕無生路。可是死裡逃生的熬到如今,他偷偷揣著那張報紙,心裡燃起一叢小火苗,覺得自己還是不能認命。
“我也是個人。”每當他回憶起自己和陸雲端的清邁生活,就會想起這麼一句話:“我也是個人。”
他有家,有愛的人。他去幫泰國老闆裝貨,幹一個多小時的活,回家的時候就有錢去買水果蔬菜。他愛的人站在廚房窗前,在收音機傳出的歌聲中做飯。他們的力氣都不算小,可是他負責買水買米,他願意為對方去做一切,做了一切都還嫌不夠。
小黑生出了勇氣,可是在逃得生天之前,他還是要一次次的站在擂臺上,從死裡向外逃生。
而與此同時,陸雲端卻是受到了沉重打擊,快要徹底絕望。
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小黑,他想自己這回可能真的是要完蛋了。
新年過後,陸雲端僱傭的最後一批人馬從馬來亞撤了回來,領過酬勞後四散而去。
陸雲端在家裡睡了兩天,第三天起來了,忽然很不想活。
不過他沒有那麼任性,不會為了感情尋死。吃過早飯之後,他對陸雪徵說道:“爸爸,我想出家。”
陸雪徵抱著兩隻貓,聽了這話,抬頭看他:“什、什麼?”
陸雲端猶豫了一下,改變了語言:“我想到廟裡住兩天。”
陸雪徵極力控制了言行,不想顯得太過驚訝:“你……還是因為小黑嗎?”
陸雲端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眼神很呆滯:“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裡又無聊又吵鬧,想要找個地方清靜清靜。”書香門第
陸雪徵還從未見過這麼漫長的失戀,心想這孩子真是閒出屁來了,大概揍一頓餓兩天之後,就能重新煥發生機。不過話說回來,兒子一直聽話,小的時候都沒打過,現在大了,自己更是沒有理由下手。
他把懷裡一隻小黑貓遞向兒子:“你就當它是小黑,養著解悶吧!”
陸雲端接過小黑貓:“爸爸,你不要為我擔心,我就是去住兩天而已。”
陸雪徵看著陸雲端——父子兩個很相像,所以那感覺很奇妙,好像時光倒流,他看到了一個深情的、年輕的自己。
“想去哪座廟?”他極力溫和的笑問:“廟裡的生活可是不舒服。”
陸雲端想了片刻,最後答道:“我想去清邁,或者清萊。你在那裡不是認識好幾個會講中國話的大和尚?介紹一個給我吧。”
陸雪徵一直對兒子實行自由政策,不過此刻有些懵懂,不知是應該隨他繼續自由下去,還是應該迎頭棒喝,讓他快點回歸現實、忘記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