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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米嗯嗯嗯地應著,光速把檔案歸檔,一手拎包一手拽外套,第一個衝出辦公室,把一眾還在忙碌的同事丟在後面。
其實戀愛挺好的,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年曉米高高興興地想。
黑色的捷豹悄悄停在僻靜的轉角,拉開車門,淇淇探出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年曉米摸摸他,坐上去。
“晚上吃什麼?”
“家裡有肉餡和菠菜,丸子湯怎麼樣。”
沈嘉文嘴角翹起來:“好。”
年曉米至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求而不得幾近放棄的感情,某天忽然像個特大餡餅一樣砸在自己的頭上,他到現在腦子都暈乎乎的。
悲催的第一次過後,沈嘉文以照顧的名義每天留他過夜,然後趁他腦子還暈著的時候不失時機地提出:“搬過來吧。”
年曉米那時候剛吃過藥,腦子昏昏沉沉地,就聽見那人在耳邊唸咒似地一遍遍誘哄:“過來住吧,過來吧……”
隱約覺得哪裡不對,還是昏頭脹腦地點了頭,然後一個激靈:誒?!同居?!
沈嘉文親暱地拿鼻尖蹭他的鼻尖:“嗯,過來吧,不然一週也見不了一次……”
於是就……這樣了。
病好後年曉米回了一次家,米瑞蘭臉色非常憂鬱:“你跟媽說,你是不是有人了……”
年曉米嚇得蹦起來,話也說不利索了:“媽……你……你說啥呢……”
米瑞蘭嘆了一口氣:“你趙姨前兩天看見你在附院打完針跟一個男的走了……”
年曉米羞愧地低下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
“你們,那個了?”
“沒!”年曉米下意識否認:“我感冒了……”
米瑞蘭不高興了:“有什麼事不能讓媽知道的。”
年曉米只得硬著頭皮:“真沒……他人很好……現在感情還不穩定……”
米瑞蘭嘆了口氣:“在一起的時候要戴套知道不,別染上什麼病。什麼時候帶回來讓媽看看。”
年曉米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一定一定……”
“知道怎麼戴那個不……不知道媽教你……”
年曉米非常想一頭撞死:“那個有什麼好學的啊!”
“媽別的不擔心,但是你可千萬不能一根筋,學精明著點,凡事多想想。就是黃了也不傷心知道不?那還有明臻吶……”
年曉米囧著臉,什麼叫還有明臻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實人一騙人一個準的緣故,米瑞蘭最後似乎是信了。
年曉米出門時抹了一把汗,覺得自己把一輩子的謊話都說光了。
其實他滿可以對母親實話實說,但是下意識就不想那樣做。
因為他不知道他和沈嘉文會到哪一步,能不能真的像平常的戀人和伴侶那樣一直過下去。
如果真的,以後沈嘉文還要結婚,他希望能把這些難過一個人吞下去,不讓母親知曉半分。
車子平穩地停下來,沈嘉文回頭:“小米……小米,想什麼呢,倆眼發直,累了?”
年曉米回過神來:“哦,沒什麼。”說著把淇淇抱出來:“我先上去做飯了。”
沈嘉文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進門就是一陣食物的香氣,年曉米從廚房探出頭來:“怎麼這麼久……”
“去超市買了點水果。”
淇淇在小書房裡安靜地描字母,看見親爹,眨眨眼,低頭接著描。
沈嘉文洗了手,走到廚房裡去:“還有什麼要弄的?”
“沒有了……把菜端過去吧。”
木耳炒白菜,黑白分明的,熱騰騰地冒著氣,帶著點醋香。沈嘉文嚐了一片木耳,軟嘟嘟的又很有嚼勁,味道剛剛好。
他湊過去看年曉米汆丸子,一個又一個,沿著鍋邊落下去又浮起來,很快沿著鍋沿排成了一圈,水汽和香氣一起飄出來。
明明這一切都非常平常,他還是靜靜地在他身後站了許久。有多少年了呢,他在心裡嘆息,多少年沒有人在灶臺前給自己做飯了。旁人眼裡或許只是不得已為之的麻煩事在自己心裡卻是一種隱秘的奢望。
現在它在那裡,實實在在的。家常的飯菜從某種意義上比那些大飯店裡高檔的菜餚金貴得多。它的存在說明,有一個人願意和你一起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或許平淡甚至有無數煩惱,但是至少證明,這世上有誰是真心在惦記你的。
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