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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攏在一起的雙手,修白如玉。
他的手沒沈嘉文好,年曉米想,沈嘉文的手看上去多暖多厚實啊。
心裡住了一個人,再看別人,再美再好,也都是淡淡地一瞥,如雲煙過眼。
不明所以的米瑞蘭還在心裡埋怨兒子,眼睛都長歪了,這熊孩子。
家中來客人,自然要做些好菜招待,明臻堅持要進廚房幫忙,米瑞蘭只得鬆口,拿了幾條魷魚給他拾掇。年曉米湊在媽媽旁邊,認真地看她做松鼠魚。
他一向覺得自己在做飯上還算有些天賦,但松鼠魚是少數他完全沒辦法的菜。他刀工不行,麥穗花刀下去,魚肉全碎,最後只能做魚雜湯吃。
米瑞蘭難得在兒子面前有些得意,你得這麼切,這麼,再這麼……刀要傾斜,這樣花才長,下手要不輕不重……
年曉米在一旁溜鬚說,媽還是你行……
米瑞蘭說那當然,握了多少年手術刀了……
年曉米猛點頭……然後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轉頭看明臻,白晃晃的手指下一片片魷魚花齊整得像機器切出來似的,年曉米再次被深深地打擊到了。明臻見他看過來,微笑了一下,這樣可以麼。
年曉米說可以可以,然後默默地轉身去洗菜。
晚飯很豐盛,米瑞蘭掌勺,松鼠黃魚,紅燒魷魚卷,咖哩蝦,地三鮮,西芹熗花生,苦瓜蜆子湯。做醫生平日很忙,年曉米已經有陣子沒吃到媽媽親手燒的菜了,這時候飯桌上又都是他愛吃的,故而一直埋頭苦吃。尤其那個苦瓜蜆子湯,他自己燉遠沒有米瑞蘭燉得那麼鮮美爽口。
米瑞蘭本來指望他能跟明臻聊上兩句,結果那一個也是悶葫蘆,吃相倒是文雅安靜,問一句答一句,不問就安靜地吃東西,你看他,他就笑笑,笑得米瑞蘭沒了脾氣。
天色晚了也不能再往郝帥那邊折騰,年曉米只能和明臻暫時湊合一宿。他自己有輕度的潔癖,和沒有洗澡的朋友躺在一起會覺得身上癢,大學時還因為這個受過室友的揶揄。幸好明臻沒用年曉米張嘴,自動就去了浴室。
米瑞蘭睡得早,家裡不到十點就一片漆黑。
年曉米擦乾了頭髮坐在床邊,一時有些尷尬,拿不準自己是該現在躺下睡覺還是坐著沒話找話同老媽的師侄好好聊上一聊。
明臻捧著一本很厚的書走過來,見年曉米侷促地樣子,還以為他要休息,順手就關了燈。
年曉米只能躺倒裝死。
明臻在他身邊坐下,擰亮了檯燈,調到一個很弱的亮度,默默地看起來。
年曉米看著那微弱的光線就覺得眼睛疼:“你……”
“打擾你睡覺了?”對方很抱歉,伸手試圖把燈調得再暗一些。
年曉米有點抓狂,要不要這麼小心翼翼啊喂!面上還有懇切友好:“你……可以把燈調亮些沒關係,那樣太累眼睛了。”
明臻愣了一下,微笑了一下:“謝謝。要是晃到你了就告訴我。”
年曉米點點頭,翻了個身衝窗臥倒。
摘掉眼睛的視線總是很模糊。繁星是半點都看不見了,月亮則是一團光暈。
他身後的人呼吸和沈嘉文一樣清淺安靜,翻動書頁時有輕微的沙沙聲。涼爽的夜風拂過裸露的肌膚,這是獨屬於夏夜的安然愜意。
如果我有愛人,就這樣就好了,兩個人躺在一起,相互陪伴,享受一個溫朗靜謐的夜晚。他想著沈嘉文,心裡似甜似苦。夜風有一點冷,年曉米全身縮排被子裡,想象自己被那雙結實的手臂環繞,慢慢睡著了。
一隻吃貨的愛情故事16
餐飲連鎖店的生意很好,合夥人請沈嘉文吃飯,在本市另外一家頗富盛名的酒樓。沈嘉文說你要吃飯,來我店裡就好,何必往這裡折騰。對方笑嘻嘻的,這不順便也來考察考察嘛。
酒樓裝修很豪闊,到處都透著那麼一股貴氣。可惜菜品就沒那麼富貴了。樣子好看,口感一般,分量更加不敢恭維。沈嘉文倒也不做評價,合夥人是在知味居吃過的,不免多牢騷了兩句,這店,也就是靠那麼個老闆鎮著,不然真是夠嗆能開下去。你瞅瞅這鹽酥蝦,沒滋沒味的。
沈嘉文狀似不經意地輕笑了一下,怎麼個老闆啊,說得跟鎮妖塔似的。
那朋友嗐了一聲,鎮妖塔未必,聚寶盆差不多,湊過頭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是省委那誰的兒子。來這兒吃喝都不是自己掏錢的,心知肚明的事兒,順水的人情誰不會做。。。
沈嘉文夾了一箸錫紙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