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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而事情的關鍵在於,他本人當真是毫無一點記憶。
這也是楊斐瑋一直不同意斐遠搬出去住的最主要原因。六年前的那件事,楊斐遠到現在還是不敢回想,那件天殺的事情,天殺的事情。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走出來,就必須要勇於面對,更何況,現在他有追逐自己愛情的打算,並且為著這個目的一直在努力著。
置之死地而後生,斐遠明白,如果他不能在一切開始之前先行了結掉骯髒的過去,之後的感情生涯恐怕會困難重重。
他將腦袋埋入臂彎,深呼吸,企圖獲得平靜。很好,現在開始平靜地面對……
昏暗的房間,涼意刺骨的地板,影影綽綽的人影……不!他倏然抱住腦袋,不,不能再進一步回憶,不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細密的水滴遇到瓷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脆小聲響,美好得彷彿有晝伏夜出的小動物在月華似水的夜晚出現。
將近兩個小時後斐遠穿著白色浴袍出來,意料之中地看見齊叔還在。他重新倒了一杯開水上來,並且替斐遠掰出了白色小圓形狀的藥片。
齊叔注意到斐遠的唇色略微淡了些,嘴角弧度也下來了一點點,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了,忙問:“怎麼了,阿遠?臉色怎麼有點蒼白啊,要不要找個醫生過來?”
“我沒事,只是洗得太久了,有點小悶而已。”斐遠擺擺手,順從地在齊叔的目光下吞了藥片,然後在拍拍自己的臉頰,果然氣血就上來了。
齊叔親眼看他服了藥,端起水杯和牛奶,說:“牛奶涼了,我讓柳嫂再熱一下。”
“不用了,我想睡了。”斐遠打了個哈欠,佯裝很睏乏的模樣。
齊叔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被斐遠瞪了回來,於是說:“也好,那你早點休息。”
斐遠點點頭,扯出一個碩大無比的笑容:“齊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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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斐遠忘記了五月一號是一位世伯的壽宴,老人家年頭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很多事情都不得不看開了,所以打算在壽宴上公佈他的家產分配。本來這種場合楊斐遠是不去的,畢竟那位世伯終年不在H城,他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老人都是上小學時候的事情了。
楊斐瑋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不會把自己荒謬的想法告訴斐遠,只說晚宴後我們有空談談,這正中斐遠下懷。
宴席上,那世伯不顧自己年紀擺在那兒、身子大不如前了,硬喝了好幾盅。酒過三巡,世伯指著楊斐遠忽然大笑起來,一張皺巴巴的老臉通紅:“這……這不是楊家二小子嗎?”周圍的人見了忙攙扶下他,解說這是小輩。老人長嘆了一口氣,又抓起旁邊薛氏的繼承人拼酒。
楊斐遠從未聽人這樣稱呼過自己的父親,據此猜測,這位世伯與父親的交情匪淺,心想難怪大哥非要拖我過來。
肖尚文是斐遠小學同班、初中同校的同學,高考後去了C市念大學。兩人交情並不深,已經多年不聯絡了。現在頗有些偶遇故人的滋味,肖尚文問他:“蘇毅還打算回國嗎?”
楊斐遠頓了頓,說:“我跟他早就斷了聯絡了。”當年蘇毅出國,楊斐遠是知道的,但是那時自己正好出了那樣的事,被救出來後很長的日子裡都是渾渾噩噩的。楊斐遠對那段時間的記憶很混沌,也不知道蘇毅到底有沒有來看過自己、跟自己告別。
蘇毅出國後,就渺無音訊了。一開始兩年,楊斐遠還一直等待著蘇毅的訊息,期盼節假日蘇毅會倏然出現,可是沒有,到現在,整整六年了,都沒有。而蘇毅的母親、楊斐遠母親生前的至交好友喬蔓阿姨,也沒有來看過他。
肖尚文很是詫異,說:“不會吧?你們的關係這麼鐵,難不成六年前綁架你的人跟蘇家有關係?”
“怎麼可能。”楊斐遠擺擺手,表明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宴會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斐遠簡單洗了把連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楊斐瑋的書房,到了門口,斐遠想起自己理當深沉穩重一點,所以他耷拉下嘴角,不緊不慢地敲門。
“進來。”楊斐瑋還在檢視幾份機密檔案,抬眼看了看走進來的斐遠,“怎麼了,一副苦瓜臉。”
楊斐遠在離他不遠的咖啡色皮質德國沙發上坐下,端起茶几上溫溫的牛奶。楊斐瑋擱下檔案,拉開了窗簾,順手關了燈。斐遠正覺得奇怪,望去看見楊斐瑋朝他招招手:“過來。”
斐遠同學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裝著牛奶的杯子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