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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希文見勸服不了他,考慮了很久,沒有答應蘇放的要求。去美國是他這幾年一直在努力的目標,他確實可以自己申請學校,可是自己去和學校的公派性質完全不一樣,努力了那麼久因為感情而放棄太過可惜,更何況,第二年再申請又會遇到什麼變數,誰都不知道。他如果放棄,沒法對自己四年的努力交代,也沒法對家裡人交代。
他先去,蘇放後去無疑是最穩妥的方法,只要蘇放能等這一年,他們就可以掃清障礙正大光明在異國他鄉過上幸福而平穩的生活,蘇放怎麼就能對他的這個方案牴觸到情願分手也不願等他?
只能說當時的兩人都太過年輕,太過執著於自己的想法,蘇放意思很明確,不能在一起就分手,沒得商量。並且決絕地回自己外地的老家過暑假,不接他的電話,不見他,直到滕希文上飛機前一刻,還在打他的電話,聽到冷冰冰的關機聲,絕望地關掉了手機。
再怎麼如膠似漆的相愛,海誓山盟的許諾,在諸如理想,距離這類現實問題面前,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說分也就分了。
後來聽說蘇放也出國了,沒去美國。
其實在美國的那些年,說滕希文沒有嘗試過別的戀情也不可能,但他找不回和蘇放在一起的那種心動,也無法說服自己和別人共度一生。那些人不是蘇放,人不對,感情也不對。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慢慢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根本無法忘記蘇放,也無法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對另外一個人的想念。
這些年滕希文問過自己是不是後悔當年沒留下來,或者說,如果能夠回到過去,他會不會做出不一樣的抉擇。
是的,他後悔了,如果他早一點知道自己非蘇放不可,或者早一點知道他們這一耽誤就耽誤了七年,他可以為了蘇放放棄一切,任何機會透過努力都是可以得到的,惟獨愛情不行。
想明白的滕希文放棄了美國的升職機會,在蘇放回國後也回了國,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為了蘇放回國,蘇放是為了顧懷安。
緣分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當你想伸手握緊它,一不小心,它就一溜煙不見了。滕希文想過從顧希文手中把蘇放給搶回來,可是他太瞭解蘇放了,別說他打定主意要跟顧懷安在一起就不會看別人一眼,就算他真的死皮賴臉去追,也只是被按上一個撬人牆角的可憎嘴臉罷了,他不想蘇放看輕了他,讓兩人以前的美好回憶被自己糟蹋。
他尊重蘇放的選擇,即使那個給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只不用執著,兩人如果有緣,總有機會在一起,比如現在,顧懷安那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就給了他們新的機會,如此的名正言順,他不好好把握都對不起顧懷安的用心良苦。
“我一直有疑惑為什麼當年以你的成績會被系裡刷掉,學校藉口說是綜合成績不好,最後也沒拿出個不好的證據來,沒法讓人信服。”滕希文飲了半口酒,讓它在喉嚨口浸潤了一會兒,連說出的話都帶著些紅酒的甘韻:“我回國後找了當年的輔導員問過才知道,你的成績全部被篡改了,所有人的都沒事,只有你的出了問題。”
“所以,顧懷安為了不讓我和你一起走,做了手腳。”說到這兒,再聯絡到顧懷安的不打自招,蘇放怎麼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真相簡單直接地鋪成在面前,蘇放突然如鯁在喉,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評價顧懷安,以及自己那不堪入目的三年。
毋庸置疑,顧懷安是可惡的。如果當年蘇放知道其中的貓膩,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報復顧懷安,別說和他在一起了,就連和他當點頭之交都是不可能的。
他怎麼可能和一個破壞自己未來的人發展出任何親密的關係?
可是他被矇在鼓裡,一心以為顧懷安對自己一片痴情,他不顧自己的冷淡,追求了那麼多年不說,僅僅為了自己一句考慮考慮,就痴等他三年。他被這份情意感動到,把他視作為可以共度餘生的伴侶,現在知道當年給他造成最大傷害的導火索竟然是顧懷安為了破壞他和滕希文使出的手段,更荒唐的是,這份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感情,竟被顧懷安自己如此輕易地破壞殆盡,讓蘇放不知道該說他可笑好,還是可悲好。
比顧懷安更可笑的是當年幼稚任性的自己,他無法接受和滕希文天各一方,任性分手,讓兩人的關係走到了盡頭。
滕希文適時地在他的酒杯裡斟了些酒,蘇放一口飲盡,他需要酒精讓自己鎮定一些,讓自己的思路更清楚一些。
其實,那個時候,蘇放和滕希文的感情一點問題也沒有。滕希文幾乎把他放在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