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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宇樓接著要解哥哥的褲子,九江攔下他。
「來不及了,居先生,令兄魂魄已經離體,任何事都已經成了定數,不過……」「不過什麼?」居宇樓慌忙追問。
「令兄其實命數未盡,只是慘遭橫禍……所以遊魂跟本體之間還有連繫,除非肉身真正死去,他也才能解脫……」「解脫、什麼意思?」
「魂魄飄蕩於天地之間,也是件苦事。聽我勸吧,放下他,讓他肉身死去,這樣他才能進入輪迴,不必成為孤魂野鬼。」「不!」居宇樓失控大吼起來,「我不讓哥哥死、我會帶著他到世界各地找名醫,只要有能救醒他的可能,我絕對不放棄!」居宇拓在一旁呆呆聽著,弟弟為何會對他如此執著?兩人不過兄弟一場,用得著這樣激憤嗎?
「何苦呢?宇樓、何苦呢?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他喃喃問著居宇樓:「何苦呢……」九江聳肩,卻又語重心長,「天命自有道理,法術能做的因此有限,而腳跨陰陽兩界的最大難題就在於抉擇,擇生或擇死都在一念之間。我就提點這麼一句話:活路全在自己身上。居先生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說話時,眼神老是瞟向居宇拓那一方,讓居宇拓搞不清楚,話裡頭的「居先生」指的到底是居宇樓、還是居宇拓。
居宇樓根本也沒聽那深意,他頹然坐倒在床前,扶著額,將表情給藏起來,直到九江也推了門出去,這才放下手,怔怔凝視床上的容顏。
他抓起居宇拓的手,好好的包在自己掌心中揉搓,他想傳遞自己的生命力過去,如果可以。
「許多人都以為我想當幫主,就連你也……」不是嗎?居宇拓小聲問。
居宇樓聽聞不到哥哥的囈語,他只是一遍遍親吻哥哥的手背、掌心。
「我要這天河幫做什麼?不過是一個黑道幫派,有什麼值得我全心意去爭取?難道你都猜不出答案嗎?笨哥哥……」居宇拓愣了,弟弟究竟想要自己知道什麼?記得弟弟從前曾經說過,那答案很簡單。
他已經不忍心去看弟弟那低落的表情,轉過身去走到窗邊,窗外藍天寬闊白雲冉冉,他多想就這麼乘風歸去──「……哥哥放心,我會掏盡幫裡每一分錢財每一分人力,就算需要跑遍全世界,都一定要救醒你;如果在我死前你還不醒,我就親手掐死你,跟你躺在同一副棺材裡……」一震,居宇拓回頭。弟弟剛剛說了什麼?連死都想跟他埋骨在一起,難道……為了釐清弟弟話裡的涵意,他隔著病床看居宇樓的眼睛,他從未這樣端視著弟弟,以往弟弟的眼神太犀利,他因此總下意識的避免與之對視。
他看清楚了。
弟弟眼裡有難以想象的深邃專注,似海洋,但此刻海面上正吹起大風暴,波濤洶湧出了靈魂之窗,變成眼淚滑下那峻厲的臉龐。
原來弟弟也會情緒失控、原來弟弟也會哭。
若自己真的死去了,誰會在每年的忌日裡,站在墓前想著自己而黯然?誰會常常拿起自己的相片,深深凝視到深夜、或者輕輕印上一吻?誰會在午夜時一遍又一遍的夢著自己,醒來後輾轉反側、再也不能成眠?
居宇拓現在確定了,弟弟一定會在每年哥哥的忌日裡,站在墓前想著哥哥,他還會拿起哥哥的相片凝視到深夜,在其上印下一吻,又在睡下後夢到哥哥,醒來後失眠到天明──他會一遍又一遍喊著哥哥……
「你別哭……」
居宇拓想揉揉弟弟的頭,替他擦掉眼淚,但是怎麼碰都碰不人,他開始覺得這靈魂空蕩的不實在了,就在他想要用力緊擁弟弟的這一刻。
如果自己還活著……
「求求你活回來、哥哥……」居宇樓伏在哥哥身上,肩膀不住抖動,泣不成聲了,「活回來……什麼我都答應你……」「……是真的嗎?」
「是真的……」居宇樓回答完後就愣住了,臉上擺出了個嘴巴大張的可笑表情,「哥你醒了?!」這表情讓居宇拓莞爾,不裝模作樣的弟弟親切多了。
居宇樓抖地刷一聲站起,回頭喊:「醫生、醫──」「……等等……我想問你……」
居宇樓狼狽地用手背擦眼淚鼻涕,回頭。「嗯?」「……你很愛我?」
弟弟再怎麼聰明再怎麼會算計,卻怎麼也想不到,昏迷幾天的哥哥剛醒來就問這種問題,而這問題偏偏比有人拿了一座山往他身邊砸還來得更驚心動魄。
哥哥為什麼這麼問?難道……
然後他決定破釜沉舟的說出那個答案。
「……很愛很愛……」坐回床邊,把頭埋在哥哥掌間,低聲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