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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
可惡的簡訊、可惡的那個人、可惡的……弟弟!
沒幾分鐘,又有簡訊來。
『別生氣了。』
「怎麼可能不生氣?!」他憤憤嚷:「你現在一定正在嘲笑,嘲笑當哥哥的我被你輕易玩弄在手掌心上!」當下又想把手機給扔出去,脫手前卻鬼使神差的猶豫了一下,那個人溫暖的胸膛此刻好像就緊貼著自己,熱滾滾的洋流隨著心跳的起伏,一濤一濤拍打自己,就像海水拍打著怪石嶙峋的巖岸。
滴水久了能穿石,再怎麼堅硬的怪石也會被挾著引力的潮浪給侵蝕,他抓著手機的手發著抖,直到螢幕灰暗為止。
他的心也突然變得灰暗了,骨髓裡冰水湍流,連帶骨頭也凍結脆化,他隨時都會被敲碎。
『別生氣了,別把手機當消耗品。』簡訊再來。
金屬殼在牆壁上四分五裂,代替他的身體摔成片片,新手機到了他手上之後,沒活過一天。
「……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對著牆壁這麼說。明天,幹部會議之上,一把小刀會殺死讓他瘋狂的那個人。
半個小時後,鄭子衿進來遞給居宇拓一支新的手機,居宇拓臉色難看。
「我用不慣這廠牌,給我原來的型號。」鄭子衿無奈搖頭,「我當然知道你懶得適應新介面。這是二幫主請人快遞送來的,說耐摔。」居宇拓不說話了,走到前一支手機的殘骸處,找到薄而小的晶片卡,插入新手機裡。
禮物也扭轉不了他想殺人的決心。
第七章
幹部會議讓隱於郊區的天河幫總堂變得熱鬧起來,各式進口轎車徐緩駛入堂裡,戴墨鏡的黑衣人內外穿梭,所有幹部彼此相應打著招呼,三三兩兩進入議會廳。
離開總堂幾天的居宇拓也回來了,所有幹部在看到他之後都交頭接耳起來,素以溫文俊雅聞名道上的幫主意外臭著一張臉,難道是因為策劃車禍的人還沒被抓到而生氣?
居宇樓在堂門處跟人打招呼,他也是被偷偷議論的目標之一;相對於居宇拓異於往常的兇狠面孔,他則蒼白如鬼。說來、一個總是保持健康體態的人會在短期之內產生大反差,不是生病就是吸毒,而大部分人的猜測都偏向於後者,畢竟黑道取得毒品容易,一個把持不住就會淪陷,居宇樓也不會有例外。
居宇樓並不在乎幹部的奇怪眼光,依舊維持冷酷模樣,雖然遠遠望見哥哥時,微微動了容,他卻顧左右而言他。
居宇拓也一樣,迅速掠過弟弟身邊,這樣的互動落在所有人的眼裡,有各自的解讀。雖說兩兄弟以往在幫眾面前也是表現生疏,但這次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
同樣的無視,卻在這樣的無視裡牽起一線緊張的情緒,兩人看來故意避著彼此的視線,呼吸、心思、情緒卻又像是牽繫在一起,是草原上兩隻公獅對峙,氣勢上誰也不相讓。
整個天河幫裡瀰漫著不安的情緒,居家兩兄弟若是有齟齬,遲早禍起蕭牆,本幫根基再怎麼穩固也禁不起這折騰。
當然、也有人暗中等著看好戲,樂於見這兩兄弟不合。
議事廳裡,左右輔佐、八方顧問、總管、四大護法、四堂口主、包括秘書長全都到齊,身為幫主的居宇拓坐定主位,居宇樓在他斜對面,主持議事的總管站起身來,將開會的原因及目的等一一說明,很多人都注意到,居宇拓從坐定開始,卻又一反剛才的態度,開始猛盯起居宇樓。
他所有的肢體語言都表現出恨這人入骨,恨到想要啃其骨、啖其肉、寢其皮,更像是想把弟弟給當成獵物給一口咬死。
某種失序的情態即將開始。
「……我們雖然先警方一步鎖定了嫌犯,王袁卻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黑幢幫主已經在幫內下達追捕令,應該很快就能給我們訊息……」商僑推推眼鏡報告關於車禍事件的最新進度,並詢問進一步的指示。
居宇拓沒答話,根本懶得理王袁是誰,只是兇狠瞪著居宇樓,他全身的毛髮與細胞也都只注意著對方,完全沒將會議廳裡的任何話語給聽進去。
居宇樓見哥哥這副模樣,先略過這問題,轉而問:「我現在比較想知道,針對天河幫來鬧事的小幫派動向如何。根據最近鬧場的次序及規模,他們的行動似乎都是有計劃性的,砸場子時也都等到警方來時就退走,還故意在現場留幾包白粉,讓警方有藉口拘留我們的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搶地盤……」山魑堂主石抉說:「有傳言說大狻後頭有了新靠山,以打倒天河幫為主要目標。這所謂的新靠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