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記得那時葉初靜只笑著揉搓他的頭,輕輕喚了他一聲“小傻瓜”。
後來張寒時自己開始學做飯,私心裡也是怕葉初靜哪天真將自己給餓死了。那時候的他總天真地以為,兩人在一起,自然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
也許他真的是個傻瓜吧。
“時時,你吃飽了嗎?”一直看著他的葉初靜見他停下筷,立即出聲詢問,“要是菜色不合胃口,我讓他們再換著做幾道上來。”
張寒時搖搖頭,他賭氣地丟開筷子,甚至開始有些厭惡自己。明明不想的,但一看到葉初靜的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沉浸在過往的回憶裡。他這是怎麼了?
“時時——”毫無預兆的,葉初靜就看見張寒時雙眉皺緊,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樣抖動,整個人忍受著極大痛苦般,簡直下一秒就快要崩潰哭出來,葉初靜急得站起身,從檀木餐桌的一頭衝向了張寒時那一頭。
“時時?時時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葉初靜語調驚慌,一隻手小心翼翼拍撫著張寒時的背脊,完全不復人前從容沉著的模樣,此時此刻,他眼裡的關切幾乎快像洪水般衝破堤岸,滿溢位來。
張寒時急促喘了兩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沒事。”
他努力想推開他,張寒時知道自己這是焦慮發作,而葉初靜就是他的病,他靠他越近,自己就越好不了。
正在這時,包間門敲響了一下後即被推開,由於屏風阻斷,還未見人張寒時與葉初靜便先聞其聲——
“阿靜,聽劉明亮說你帶了個標緻得不得了的新人?快讓我瞧瞧——”
從畫屏後轉出的男人聲音戛然而止,從他的角度看,正用手臂往外推的張寒時,儼然投懷送抱一般半靠於葉初靜懷裡。只用一眼,他就認出了張寒時,笑容也隨之斂去,換上一臉意味深長,“喲,我當是誰,原來是阿靜你的老相好,早知道我就不費這個功夫來了,忒掃興!”
體態修長,穿一襲仿古長衫的男人神色譏誚,他半倚在屏風旁,長髮鬆鬆搭在一側肩頭,話雖然是對著葉初靜說的,他的眼神卻盯著張寒時不放。
瞳孔微縮,張寒時也一樣認出了對方。他甚至忘了繼續推開葉初靜,就那麼呆呆靠在他懷裡與那人對視,他怎麼可能忘記呢?當年葉初靜那圈子的人裡,如果要排個位的話,這林森絕對是對他抱有最大惡意的一個人。
他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細眉長眼,面板病態的蒼白,整個人乍看好像一尊古典花瓶,若接觸到他眼底的陰寒,方能明白這人是條不折不扣的毒蛇。
恍惚間,時光彷彿倒流,張寒時的耳邊又響起那些噁心的調笑,許多男人的手指在他身上、臉上胡亂揉搓抓摸,就像被無數蛞蝓爬過那樣的黏膩,令人作嘔。
想到這些,張寒時忽地起身,只覺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時時?”
對上葉初靜意外驚詫的目光,張寒時努力擠開一個笑容,“我真的沒事,可能吃太飽有些不消化。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不等葉林兩人的反應,他就逃跑一樣匆匆離開了包間。
一路衝進洗手間,對著鏡子,張寒時才發現自己臉色有多麼難看。努力平復過於激動的心緒,他皺眉苦笑一聲,遇見葉初靜已超出他的預料,而林森,更是他打死都不想再見第二面的人。偏偏不想遇上的故舊一個兩個冒了出來,莫非真是天意弄人?
伸手接了點水拍到臉上,水流接觸到火熱的面板,帶來一絲清涼撫慰,連隱隱作痛的發脹頭腦似乎都跟著舒緩鎮定了一些。這時,洗手間的門發出咔嗒一聲,林森又像個鬼魂一樣,出現在張寒時身後。
“張寒時,我一來你就躲,你就真的這麼怕再見到我?”沒有葉初靜在場,林森的表情和口氣越發肆無忌憚,他面帶嘲諷,張口就是一通奚落。
深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將之撥出,張寒時挺直背轉過了身,他的臉上還滴著水,目光卻直直對上林森,淺褐的眼珠如同結冰的湖面,一字一句道:“我為什麼要怕?林森,在害怕的人明明是你。不然你為什麼不開啟門,非得這樣鬼鬼祟祟的?”
剛才張寒時確實因毫無防備而亂了方寸,卻不代表他會任林森這樣的人肆意作踐,雖磨平了稜角,可有些東西天生長在骨子裡,並將一直存續。除非有朝一日將筋骨統統折斷打碎,再燒成灰,否則不能磨滅。
見林森一瞬間露出心虛,張寒時微微一笑,眼神明亮之至,“林森,現在該我問你在怕什麼?你也怕醜事抖落出來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