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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寒時繃緊的肩鬆懈下來,葉初靜心裡發苦,面上卻不得不故作輕鬆,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半點怨不得人。時時發脾氣也好,指著他鼻子將他痛罵得狗血淋頭也好,或乾脆捋袖子打他一頓,都比有意無意地漠視他要強萬倍。
如今他的寶貝就像只刺蝟,對他戒心重重,這時候急不得,逼不得,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葉初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和他身上的高階定製西服相比,那隻表顯得破舊又寒酸,錶帶甚至都有些磨損了,實在不像是葉初靜這樣身份的人會佩戴的東西。
張寒時也注意到了葉初靜腕上的舊錶,他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本以為早就波瀾不驚的心卻情不自禁地湧上了酸澀。那隻手錶是他在葉初靜二十歲生日那年送他的禮物,因為被葉家保鏢盯得很緊,他不能去打工,最後只能用獎學金和母親匯的那點生活費湊齊了錢。
當葉初靜知道他想打工掙錢的真正原因,是為了給他買生日禮物時,那混蛋緊緊將他抱在懷裡,整整一夜,都在不停地親吻他,說對不起,說他會一輩子好好待他。
當時的兩人多麼甜蜜。
年少輕狂,張寒時曾把真心毫無保留捧到葉初靜面前,冰涼的現實卻最終告訴他,那人並不稀罕。葉家大少是天之驕子,生來周圍便有無數人心甘情願為他奉獻,自己那顆心又值得了什麼?也許一時新奇,讓他拿在手裡把玩了片刻,不過新鮮感總會過去,轉眼他就將它扔到地上,任由無數的人將之踐踏,踩為齏粉。
可人只有一顆心啊,碾碎了也就再沒有了。
葉初靜看完時間,見張寒時垂頭沉默不語,他小心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才低聲道:“時時,已經過中午了,我在‘蓮莊’定了包間,陪我吃頓便飯可好?”
商量討好的語氣,簡直生怕張寒時會拒絕一樣。
“那個……”作為一隻燈泡、哦不,是作為導演,已經被忽略在一邊的林奇這時不得不清清嗓子,“委婉”提醒那兩位,他們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在。
“林導,關於劇本大綱我很滿意,我會通知我的助手儘快擬定一份合同,你放心,資金方面絕不是問題。”葉初靜好歹沒把林奇徹底丟到腦後,他一秒恢復了從容的模樣,將事情就這麼拍板決定了下來。
“好,好……”林奇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土豪不愧是土豪,想到資金短缺的問題就這麼迎刃而解了,電影總算可以不用五毛錢特效,也能請上幾個像樣的演員,先前差點跑斷腿愁白了發的林奇那叫一個激動。
看見林奇興高采烈,張寒時的眉眼舒展,也被感染了這份喜悅。不管怎樣,投資能談成總是一件好事,比起他的劇本,張寒時更相信林奇的能力,他是個才華洋溢的年輕人,看上去不修邊幅,卻目光獨到敏銳。張寒時看過他的畢業作品,出乎意料並不晦澀難懂,他很知道在商業化與張揚個性之間取得平衡。
心情一好,張寒時再面對葉初靜也沒那麼如鯁在喉了。見他定定望著自己,眉眼都極黑,尤其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偏偏又脈脈含情,薄薄的內雙,細長的眼型,猶如國畫大師筆下丹青一般寫意風流,是非常完美的鳳眼。
這樣一雙幾乎能把人看融化的眼睛,如今竟有些委屈可憐地直盯著自己,再鐵石心肝的人恐怕也招架不住,何況張寒時還遠未到不近人情的那步。
只是一頓飯。張寒時這樣安慰自己。對方剛剛幫林奇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如果連這點要求都拒絕,實在說不過去。他也不是扭扭捏捏放不開的性格,心中既然有了計較,又知葉初靜在等他回答,於是張寒時乾脆地朝他點點頭。
葉初靜的臉色當即多雲轉晴,眼底似有光彩流轉,好歹還顧忌著第三人在場,他以無可挑剔的優雅儀態向身邊的林奇頷首,沉聲道:“林導,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用頓便飯?”
“不,不,葉總,我就不打擾你和張哥敘舊了!”林奇慌忙搖手,他又不是真的傻瓜,當了這麼久燈泡,難道還要繼續礙眼下去不成,“那什麼……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有事,兩位請自便,自便。”
雖然藉口一聽就很爛,不過顯然正中葉初靜下懷。
趁他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林奇故意稍稍落在後面,和張寒時小聲交談起來,“張哥,這位葉總看上去不太好應付,要不讚助的事我再另外想想辦法?”
“沒事。”張寒時臉上帶笑,他心知林奇這個朋友他沒交錯。“你去忙你的,回頭我再給你電話。”
“那你——”
“時時?”
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