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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可惜了。
“你的同伴來這裡要多久?”
乙羽研音瞪視著他:“你腦子壞掉了嗎?”
“是啊,也許壞掉了吧。”
月光已經消失了,沉重得似乎要塌下來的天空陰雲密佈,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
“要下雨了啊。。。。。。”影子淡淡地說著。
乙羽研音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麼應該是神秘且沉默的影子,會說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唐蕭想起那個浪漫纏綿的雨夜,也許再也不會有了吧?今晚,是不是會結束一切呢?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驀地,一絲不好的預感襲擊了辜鴻澤,他從夢中驚醒,身邊被褥已經冷透。唐蕭許諾不會再離開,然而萬一?一向強勢的人不可能完全妥協,那麼前幾天的夜呢?
我們之間真的有信任嗎?他心中湧起一味苦澀。還是說,已經有太多太多事成為隔閡,讓我們再難以擁有純淨的感情了嗎?
他猶豫許久,開啟手機給刀琰打電話。
對方在回答與不回答之間選擇了很久,終於回答:“他不打算回來了。”
“你受傷了,而且很嚴重。”乙羽研音皺眉。
“對付剩下的人足夠了,你的同伴們死了不少。”
乙羽研音感到心底的一根線被觸動了,再難以平靜。他突然間改變了想法。原來無論是誰都會有感情的。“要下雨了啊。。。。。。”好像含有很深的留戀的味道,是因為心中還念著某個人放不下嗎?
“白皓會殺掉你。”
“我知道。”他搖了搖頭,一併回答了接下來的疑問。
“真的不打算逃?還是說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
“不然有一天我會不明不白的死。”
“我是真的想放過你。”話音落地,乙羽研音握緊了手中的槍。
但此時車極速賓士的聲音已無限接近,一個猛剎停在了乙羽研音身後。
吞噬生命的槍口對準了樹下融入黑暗的男人,吐出綿密的火力,照亮了樹下——那裡已經沒有人影。
忽然從樹後伸出一隻握槍的手,一槍擊殺“IT”,精準無誤。車內開槍的人額頭正中一彈,車窗上濺起一片猩紅。唐蕭就躲在粗大的樹幹之後。
藥物增加的興奮感迅速在血管中流竄,火藥味與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乙羽研音僅存的片刻同情給了外號影子的男人絕佳機會。IT第一個掛掉,而狙擊手也受了重傷。代替死去的司機的“獵手”無暇顧及外部戰況,就被奔至眼前的影子割斷了喉嚨。影子太快了,從射擊,伏地翻滾,近身,割喉,一系列動作順暢如行雲流水,完全一氣呵成,簡直神出鬼沒。乙羽研音根本沒有時間接近他。這不正常,影子應該受了重傷,怎麼還會擁有這樣的速度和準確?
唐蕭趁乙羽研音還在發愣的時候已經迅速離開,機車馬達轟鳴的聲音在閃電雷鳴中漸遠。
足足三十秒乙羽研音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的同伴都死了,現在這裡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
大雨傾盆而下,沖刷掉越野車上的未乾涸血跡,血水順著車身蜿蜒而下,在暴雨衝擊的路面上化開,順著地勢曲曲折折流入樹林。很快這裡就會像曾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當明日的太陽照耀大地,一切都會乾淨得如同新生。
乙羽研音突然覺得很累。
他抹掉臉上的雨水,但只是徒勞。雨水打溼他的面龐,溼透了的頭髮耷拉下來遮住視線。
大雨擊打的噼裡啪啦聲中傳來一聲極長的嘆息。
他開啟車門,將駕駛座位上的屍體推開到一邊,轉動鑰匙,啟動發動機離開。
他要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他本不應該來的世界。
回到他原來的那個世界去。
濛濛雨幕的夜色下,廢棄的工廠顯得陰森可怖,經長期風吹雨打,廠房破敗,裂開的牆與磚縫中長滿了恣意橫行的雜草,一片荒涼。
唐蕭踩住剎車,慢慢駛過滿是沙礫的龜裂的路面。他把機車藏進隱蔽的鐵絲網後,汗水浸入了傷口,這才感到痛楚。縫合的傷口掙脫了腸線的束縛,鮮血再次浸透了衣服。唐蕭撕下一角布料纏在肩膀上。他仔細檢查了揹包中的物品,只剩少許彈藥和兩把槍。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微笑。
這裡是他的戰場,他曾在這裡被訓練成真正的殺手。他記得每一個有利的地形,可利用的工具橫陳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滿是裂痕的路面下陷阱密佈,這下都是他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