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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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我曾親眼看到你在學校樓頂偷親他。」
越澤遠嘆了口氣,雙手插入白袍口袋中。
「我知道。」千帆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你就喜歡他到這種地步?」
不是諷刺的口吻,而是充滿同情——還有一絲淡淡無奈。千帆的胸口微微一窒。
「所以,現在很痛苦吧?待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他身邊。」
越澤遠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他頭頂,雖然是有點突兀的舉動。卻並不令人討厭,因為他知道越澤遠沒有惡意。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無言暖意,千帆的眼眶不由發熱:
「你要是膽敢告訴他,我就把你剁成肉末餵魚!」
「還是跟以前一樣彆扭嘛。」
越澤遠嘆道,收回手:
「我就在醫院裡,想聊天或發洩之類的可以儘量找我。」
「我才不會那麼傻,你根本唯恐天下不亂。」千帆冷冷道。
「話別說得那麼早,至少我自願當你的心情垃圾筒,你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越澤遠發出如狐狸般的狡笑,千帆當然不會上當,只是冷眼以對。
住院一個月後,千帆正式出院。
見他很辛苦地堅持自己從床上移動到輪椅,穆天成實在看不過去,伸手攙扶對方。距離驟近,千帆一驚,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穆天成卻攬住他的腰不放,沉聲道:
「別亂動!」
繃著臉的男人極有威懾力,千帆識趣地沒有反抗,任他扶著送入車內,一路開到公寓樓下。
「你就住這裡?」
抬頭仰望舊跡斑駁的公寓,穆天成實在難以相信薪資在自己之上的千帆,竟然會住在如此陳舊的住宅社群;舊倒還好,但是這片社群治安很差,如果沒記錯的話,上個月才看到附近發生過入侵民宅搶劫的案件。
「我不可以住這裡嗎?」
千帆住的公寓是母親購置的,雖然破舊,橫豎好歹是個「家」。如果有一天母親突然回來,至少身為兒子的自己還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應該換個好一點的環境,這裡的治安不太好。」
穆天成擔憂地表示。
「住哪裡都一樣,無所謂。」
千帆冷淡道:
「總之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
「你一個人打算怎麼上去?」
「我自有辦法,不勞你費心。」
看他打著石膏的左腿,穆天成嘆了口氣:
「千帆,如果你能找到親友照顧,我當然可以放心地回去;可是你身邊沒有任何人吧?」
千帆無言以對。
男人的話一針見血,自己的身邊的確沒有任何人,除了他以外。
母親早在二年前遠嫁北方,從此音訊全無。千帆成年後便從繼父家中搬出,獨自生活,打工賺錢養活自己;這些年輾轉於不同城市,為工作奔波忙碌,再加上天性疏離,千帆從未結交任何朋友,也不需要什麼朋友。
一直以來,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他已經習慣了——感冒、發燒、胃疼這些小病小痛,牙一咬就能熬過去。半夜三更一個人坐在急診室內吊食鹽水也不是什麼難熬的場景;只是現在自己的腿無法動彈,日常生活諸多不便的事實明擺在眼前。
「我來幫你。」
似乎猜中他心思的男人溫和微笑著,並朝他伸出手。儘管心有不甘,眼下卻不是逞強的時候。遲疑數秒後,千帆還是任對方扶住自己。
「這……」
映入眼簾的是毫無心理準備的慘烈畫面。穆天成按在輪椅兩側的手不由僵住,臉上浮現十分微妙的表情。
若非親眼所見,穆天成幾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可以若無其事地生活在「垃圾場」!
放眼望去,四處都是亂扔的衣服、雜誌、外賣餐盒、空碗筷、毛毯、DVD影碟,將原本已經狹小得幾乎算不上客廳的空間堆得更無落腳之處。
穆天成一向喜歡整潔,家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從未見過如此凌亂骯髒的房間;由於視覺衝擊過大,他一時不由瞠目結舌。千帆卻旁若無人地推著輪椅,如征戰迴歸的將軍,喀吱喀吱地碾著四處散落的「生活垃圾」直搗廚房,打算煮開水喝。
「我來。」
穆天成連忙搶上前,然而腿一動就踢到了某個東西——撿起來一看,似乎是條黑色四角褲。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