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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物時輕柔而緩慢,巨大的雙人床包裹住他們熾熱的身軀,漫長的親吻纏綿最終變成激烈的旋律。
秦裕朗緊緊擁住身上的男人,沒有什麼,比遇見他更美好了。
那個三年前的初秋夜晚,是他人生中最灰暗卻也是最絢麗的時刻。
秦裕朗從自習室出來,便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怎麼了?”
母親的聲音顯得十分蒼老與疲憊,她開口時似乎還在哽咽,“裕朗,你。。。。。。你爸爸去世了。。。。。。”
“媽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我上個月回家的時候爸明明還好好的啊!”秦裕朗忍住手指的顫抖,他竭盡全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媽今天不是愚人節。。。。。。”
母親的眼淚瞬間下來了,聲音已經全然崩潰,“裕朗。。。。。。你爸今天去上班的時候。。。。。。出車禍了,你明天趕緊回來吧。。。。。。裕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裕朗在那一刻體會到了蝕骨的疼痛,他想要趕緊回去,一向軟弱的母親一個人面對父親的突然辭世,這是多麼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夜晚的天空像塗上了一層黑色的墨水,他遊走在校園裡,感覺到一股潮水般的心痛朝他湧來,他快無法呼吸。
像是結束八百米測試一樣,他以為自己跑了很久很久,一抬頭才知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女生寢室樓下。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讓他窒息的場景,他一個月前剛剛開始交往的女朋友親熱地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臂,笑得像一朵太陽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沒有力氣走上前去,只能飛快地逃離那裡。等他出了校園時,才感到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他不知道他還可以怎麼做,才能去抵擋短短一小時內帶給他的錐心刺骨的傷害。
秦裕朗想要打電話給李尚致,掏出手機看到自動關機的字樣,隱藏多時的眼淚噴湧而出,他的世界好像快要崩塌了,他什麼都不能依靠。
走走停停,看著紅綠燈下匆忙而過的人群,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脫離在他們之外,處於一片無窮黑暗的宇宙中。
失去最後一絲防備前,他蹲在一個角落裡,把頭埋進手臂裡哭泣,鹹鹹的液體沖刷著他的外衣,也不斷腐蝕著他的心。
他的身前經過無數波人流,沒有人會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沒有人會理解他的痛苦。直到他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有人遮住了他身前的燈光。
他抬頭便看見了一張紙巾,和低沉的嗓音,“喂,沒哭了。”
接過紙巾說了句“謝謝”,狼狽地擦著自己的眼淚,然後點點頭立刻離開,他現在不能面對任何人,太無措了。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道緊緊盯著他看的目光,自然也漸漸淡忘了那個沒有仔細看清楚過的男人的出現。
他在第二天趕回家去,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再急急回來上課。之後女友來找他,他讓李尚致代替他去見她,就徹底和那女生斷了關係。
秦裕朗沒有想到,從那一天起,他的生命中已經多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默默地關注著他的一切,直到大學畢業那年,他因李尚致的關係住進了他的家,他的生命,就此完整。
君以睿睜開眼睛醒來的那一霎那,立刻伸手去擁抱身邊的那個人,當觸碰到他溫熱的身體,感受到他的溫度時,他才安心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就這樣靜靜地擁著他,在清晨的日光下,一切都是安詳美好的。
君以睿的臉上是滿足又溫暖的神情,在每一個愛他的日子裡,幸福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三年來,秦裕朗的所有全都在他的視線之下。他知道他每天做過些什麼,比如他會在考試時一個人在甜品店吃冰淇淋發洩,會在生日時和一幫同學在KTV唱歌嗨到半夜,會在半夜還在外面的路邊攤上吃燒烤再偷偷爬牆回去。
他能做的不過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守護他。在甜品店內看他掏出錢包皺了皺眉,就找來服務員幫他付清錢,再讓服務員告訴他他幸運地中了獎所以幫他免單。在KTV門口算好時間為他叫好一輛計程車送他們回去。在牆角下蹲著直到聽見他的腳落地的聲音才一個人離去。
他不敢嚇壞他,只能等待一個時機,讓他逐漸進入到他的世界中來。
幸好,他終於等到了。即使是在三年後,他也甘之如飴。
秦裕朗眨眨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君以睿溫柔的注視。他笑笑,“早安。”
君以睿吻了吻他的頭髮,“怎麼醒的這麼早,睡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