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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宋小寶就像反抗封建大家長的梁山伯和祝英臺一樣爆發了:“你根本不講理!什麼事都得你說怎樣就怎樣,你就是大獨裁者,你就是拿破崙,就是希特勒!”
難為她能說出幾個歷史人物來,一聽就知道在學校裡是個不學無術的,希特勒就算了,拿破崙又是怎麼回事?魏謙都沒弄清她到底是罵自己還是誇自己。於是他更加鐵了心地說:“對啊,我就是說了算。”
宋小寶一看事情毫無轉機,頓時撒潑起來:“我就不剪!我就不剪!剪我頭髮,我……我死給你看!”
魏謙靠在沙發上,涼涼地看著她:“死給我看?好,我看了,你倒是死啊。”
宋小寶同志要是真有那說死就死的尿性,初中這點破功課她早就唸成學霸了,還用得著在這跟他跳腳?
小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還是和奶奶學的,想當初奶奶作為一個資深潑婦,如果不是魏謙礙著妹妹投鼠忌器,她都是鬥不過的少年版本的大哥的——何況小寶只學了個半吊子,眼下的大哥卻已經今非昔比,修煉成精了。
宋老太愛莫能助,不忍心看,不是不看了,默默地轉身去廚房收拾了。
魏之遠在一邊裝死,從始至終不存在一樣不吭聲。
宋小寶眼見沒了希望,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頭髮那麼漂亮,每個人見到多會稱讚,她費盡心機從一眾灰頭土臉的小中學生裡奪目而出,還沒來得及自我感覺良好,就被大哥毫不留情地踐踏了。
無論怎樣,這一刻,宋小寶是恨著這個冷面冷心的大哥的。
因此她毫無顧忌地口不擇言起來:“我知道,你就是不喜歡我!你什麼都偏向二哥,從小到大,他零花錢一直比我多!你還偷偷給他買電腦!你給過我什麼?你連一個好臉色都不給我看!”
魏謙險些讓她給氣樂了。
且不說哪個才是親生的,就算都是親生的,做哥哥的也會多疼妹妹些。
魏謙終於緩和了些口氣,耐著性子跟她講道理:“我偏心?小遠跳過兩次級,免試上重點,考試年級第一,人家還從來不亂花錢,放假從來不出去亂跑,你就算跟他比,也比點有志氣的行不行?你……”
他難得這麼講道理,可是宋小寶根本聽不進去。
“你就是偏心!”她尖叫,“我才是你親妹妹!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不就是因為媽的緣故才討厭我的嗎?”
魏謙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
而宋小寶猶自不知好歹,跳著腳地跟嚷嚷:“你恨媽,媽死了你就繼續討厭我!你覺得她丟人我就會一定丟人!我怎麼樣都是不學好,因為你壓根就認為我根本學不好!我媽是隻雞,雞的女兒就是……”
魏謙狠狠的一巴掌已經招呼上去了。
他的巴掌帶著凌厲的風呼嘯而來,宋小寶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躲,而這一巴掌卻沒打到她臉上,因為裝死的魏之遠終於出來制止了。
他一把從側面抱住了魏謙的腰,把他往後拖去,四腳並用地按在了沙發上,轉頭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瞪了宋小寶一眼:“還不閉嘴!”
第三十八章
魏謙被宋小寶氣得一陣陣耳鳴;渾身發軟;魏之遠人高馬大地壓在他身上;他掙扎了兩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廚房的宋老太忙扔下掃帚,快步走進來;見了此情此景,真怕魏謙沒輕沒重地跟小寶動手;忙以一種狡猾而微妙的方式護了犢子——她自己先照著小寶的後背輕輕地摑了一巴掌,責怪說:“怎麼跟你哥說話呢?瘋啦?”
宋小寶梗著脖子,依然想要表現自己態度強硬和決不妥協;可眼淚卻先大雨瓢潑了。
宋老太嘆了口氣,站在這場家庭矛盾的漩渦裡——魏謙和小寶之間,以一種主持大局的態度和稀泥說:“要我說,小寶,都是你不對,你哥說你說錯了嗎?你現在小小的年紀,不好好上學,將來幹什麼去?跟我上菜市場買個菜都算不過零錢來,還中學生呢,唉!”
小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中學生學的才不是算零錢那點事!”
宋老太以其獨特的純文盲視角,理直氣壯地反駁說:“放屁!我們那村支書就是中學生,當年算盤打得可好了。”
經過老太太不可理喻地一攪合,魏謙青筋亂跳的腦袋終於冷靜了些,他往後一仰頭,盯著天花板看了一陣,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下語氣,對魏之遠說:“放開我。”
魏之遠一直壓制著他,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終於一點一點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