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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從來不叫裴文歌操心,就連幼兒時哭都是貓聲貓氣的,彷彿是怕大聲了傷了父親的心。他愛笑,非常愛笑,代替父親去對世界付與歡樂。他也很少生病,也不挑食,知道家裡條件不好,也從來不會羨慕別人有好東西。他吃完了一碗好吃的粥,這跟爸爸每次給他做一樣好,爸爸做菜可好吃了。他很高興,將碗在旅行箱上放好,人從椅子上滑下來,“我吃完了,謝謝伯伯。”他乖巧地說,雙臂張開,尊敬地朝中年男人鞠了一躬,跟每天上幼兒園時跟老師的招呼相同。中年男人見狀便彎起了眼,飽含著發自真心的喜歡,伸手揉了揉裴悅柔軟的頭髮。這孩子樣樣都好,就連頭髮也是濃密黑亮的。
吃完了東西,裴文歌隨手把碗放到旁邊,低頭從大衣裡找出了皮夾。這個黑皮夾還是離開那年買的,假皮,用了這麼久,多少有點破爛。他從皮夾中抽了兩張百元大鈔,雖說可能是虧了中年人,但他顧不太上了,要考慮他和裴悅後面的花費,並且這交易來得也不太正常。然而,在他想把錢遞給中年人,一個轉身,對方卻已經失去了蹤影,手腳快得離奇,就一會兒的功夫,連東西都收走了。他極是詫異地眨眨眼,捏著兩張鈔票,簡直一頭霧水。他在四周環顧尋找了一遍,來來去去的都是各色行人,附近幾個同在候機的人也都在,睡覺的睡覺,看書的看書,男的,女的。唯獨不見了那個中年人。
飛機有所延誤,早上十點鍾,713次航班才開始辦理登機手續,起飛時是接近十點半了。裴文歌牽著兒子坐了經濟艙,兩個位置非常幸運地臨在了窗戶邊,雖然座位窄了一些,不是很舒服,不過也還能接受。第二件稀奇古怪的事,就是發生在起飛後的三十分鍾。裴悅當時趴在窗戶上,欣賞著貼在窗外的一大片雪沫般的白雲,想到自己在天上飛,直頭是興奮得兩眼發光,口中不住地發出小小的哇哇聲。裴文歌無所事事地翻閱著手中的報紙,偶爾喝幾口水,一切都是尋常的,直到一位高挑性感的空姐走近了他,請求他轉移到艙室,“先生,不好意思,您後座的顧客打翻了水,水流到您腳邊了,您換一個座位好嗎?”她彎著腰說,展露甜美的笑容。他往下一看,腳邊的確是有水跡,倒是不嚴重,“沒關係,不用換,我不介意。”他隨和地說,說完就又翻開了報紙。他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那空姐的服務態度過好,竟然再度請求道:“給您造成了困擾,實在很抱歉。請您換座位,好嗎?”
裴文歌有些煩了,他把報紙捲了起來,不太明顯地嘆了口氣,“小姐,腳下的水沒有困擾到我,但是你困擾我了。”他還算是有禮貌地說。空姐的唇邊挑起了一道職業化的無從挑剔的彎度,重複說:“請您換座位,好嗎?”語氣是既誠懇,又帶了點難以理解的堅持。裴文歌默默注視著那人,一語不發時的他頗有種威懾力,她偏偏彎著腰不起來,似乎不把他挪走就不甘心似的。僵持了半晌,他沒辦法地洩了氣,不願浪費時間,便牽著裴悅跟她走了。結果這一個挪位,就直接給挪進了頭等艙,那整個豪華得過分的艙室僅有一名旅客,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睡覺。他也無從評價了,領著兒子隨便找位子坐下,不小心瞥見那人的臉,不禁費解地搖搖頭。那名旅客就是給他送粥的中年男人。
這班航程的抵達北市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鍾,怪異之處挺多,全不止是上面的這些。其他都還好說,無非是周圍的人在使勁兒對他們父子倆好,就是裴文歌一直有受監視的錯覺,他說服自己相信是錯覺。飛機抵達,裴悅睡得很沈,他捨不得叫醒孩子,就用自己的外套包住了他,把他抱在懷裡下了機。他在往通道走時,有心留意了那個中年男人。那人走得很慢,不久就拐進了另一條通道,並沒有跟著他們。他發現那人的確沒尾隨而來,心下放鬆了不少,在兒子的臉上親了兩下子,親完又覺得自己好笑。他幾年來和人無冤無仇,無愛無恨,就他和兒子兩人相依為命,何苦有人會跟蹤他?監視他?他大概只是遇見幾個比較特別的人吧。
前幾日,北市下過一場大雪。機場門前清理的甚為乾淨,房屋樹枝上則無人看顧,積累的厚厚的白雪被日光所映照,折射出了灼眼的光芒。裴文歌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拎著行李,他走出了機場的大門,一件真正出乎他預料的事就毫無預警地發生了。他經過的那個旋轉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是放了下來的,他的視線是全無目的地在車內掠過,結果一張俊美的冷然的面容就映入了他的眼底,他頓住了腳步,心臟都隨之震動了起來。那個年輕的男人端坐在後車座上,坐姿優雅從容且很有架勢。他的膚色極白,白的呈現少許病態,雙眸依然最珍貴的琥珀色,閃爍著漠然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