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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事,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也記不起醒來之前的事情。
一位站著的警察小聲的對坐著的警察說,“醫生說他受刺激太大,會有短暫性失憶。”
那位警察點點頭,收起筆記本,然後對陳子喻說好好休息,便退出了病房。
什麼失憶,什麼刺激,都是狗屁。陳子喻雖然這麼想,但是心裡卻越來越煩躁。
陳子喻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他覺得好累。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窗外很安靜,皎潔的月光撒在病床上,為雪白的床單鍍上一層朦朧迷幻的銀色。陳子喻緊緊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腦海裡靜靜的回想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黑暗中他張開自己的手,雖然看不清手上的紋路,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鮮紅色。在很短的時間內,他便做出了決定,逃離這裡。
他拔掉手上的點滴,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房間,裡面沒有一樣熟悉的東西,顯然這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
悄然的轉動門把手,身體剛出門外,陳子喻便看到了靠在牆上的那個人,是下午問他話的警察。
“醒了?”
對面有開打火機的聲音,不久黑暗中就亮起了一個微弱的小星火。
陳子喻停下腳步,就那麼對視著。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神情,所以陳子喻會不明白,為何小警察的臉上是凝重與肅穆。
等警察抽完煙說,“麻煩你和我一起去看一個人。”
陳子喻怔了一下,隨後竟然真的跟著警察走了。
一個小房間內,警察掀開一張床上的白布,一張毫無血絲的臉便那麼完全的出現在了陳子喻的眼睛裡。在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他的腦袋轟的坍塌,所有的記憶都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一幅接著一幅。他痛苦的蹲□來,哭了。
那是陳子喻的養父,他都記起來了。
警察緩緩地說:“據調查,他是你的養父,死因是割腕自殺。”
冷冰冰的結束了官方的宣告,似乎有什麼東西又觸動到了這位警察,他又加了一句,“請節哀,年輕人。”
☆、第 33 章
第二天警察送陳子喻回家,空蕩蕩的家裡到處散落著血跡,儘管他已經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當自己再一次親眼看到那觸目的場面時,還是被刺激到了。
他呆愣的坐到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陷入沉思。
警察什麼時候走的他並不知道,只是當他從沉思中醒來的時候,偌大的屋子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空氣裡還有微微的血腥味,陳子喻木訥的從廚房裡拿出一塊抹布,跪在浴室的地上狠狠的擦那些已經風乾的血褐色的痕跡。他不知道自己擦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掌已經擦破了皮,殷紅的血液滲出他的面板,他像看到了魔鬼一樣,厭惡的衝到廚房,把擦破皮的手掌放在水龍頭下面,任由冰涼的水沖刷自己的傷口。傷口處傳來的痛楚,讓他能夠清醒一些。
等他把整個屋子都擦乾淨,窗外已經亮了路燈。
陳子喻把所有的窗戶都開啟,好讓外面的風能夠進來吹散裡面死亡的氣息。他閉著眼睛站在窗戶口,靜靜的聆聽風帶來的聲音,輕手輕腳的爬上窗沿張開雙臂。風吹起他耳鬢的細發,他揚起臉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是整個城市的喧囂的味道,卻獨獨少了養父的。
有淚靜靜的淌下來,滑過臉頰被風吹乾,當有風吹過時,有些刺痛。
而這樣的痛永遠也比不少他心裡的疼,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縱使他心裡有多麼想要喊出來,可是每每到了喉嚨便哽咽住。
有那麼一刻,他的腦海裡閃現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自己跳下去在風中飛翔,是不是可以再見到養父那生動活潑的臉?可是他睜開眼睛,前方是空蕩蕩的天空,腳下是離地幾十米的高空。他抬起一隻腳懸空著,身體抖得厲害,想起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他害怕了。
陳子喻發現,他從未像此時此刻一樣如此的敬畏生命。 從窗臺上下來,陳子喻蹲到一個牆角,把自己的身軀蜷縮起來,就這樣不吃不喝,不聲不響的呆了三天。在這三天裡,他沒有時間的概念,既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就像一個被埋在土裡千年的木乃伊,一動不動的等待別人的發掘。
第四天,他終於撐不住了。胃開始痙攣,嘴巴也幹得厲害。他掙扎著起來,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好不容易支撐起來的身體,也在片刻坍塌。他躺在地上,繼續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